第29部分(3 / 4)

小說:焚書 明 李贄- 作者:套牢

宛然面對,令人慶快無量也。如弟者何足置齒牙間,煩千里在問哉?愧感!愧感!

第有所欲言者,幸兄勿談及同學之事。說學問反埋卻種種可喜可樂之趣。人生亦自有雄世之具,何必添此一種也?如空同先生與陽明先生同世同生,一為道德,一為文章,千萬世後,兩先生精光具在,何必更兼談道德耶?人之敬服空同先生者豈減於陽明先生哉?願兄已之!待十萬劫之後,復與兄相見,再看何如,始與兄談。笑笑。(《李溫陵集》卷六)

增補二

復焦弱侯

無念回,甚悉近況。我之所以立計就兄者,以我年老,恐不能待也。既兄官身,日夜無閒空,則雖欲早晚不離左右請教,安能得?官身不妨,我能蓄髮屈已相從,縱日間不閒,獨無長夜乎?但聞兄身心俱不得閒,則我決不可往也無疑也。至於衝庵,方履南京任,當用才之時,值大用之人,南北中外尚未知稅駕之處,而約我於焦山,尤為大謬。舍穩便,就跋涉,株守空山,為侍郎守院,則亦安用李卓老為哉?計且住此,與無念、鳳裡、近城數公朝夕龍湖之上,雖主人以我為臭穢不潔,不恤也。所望兄長盡心供職業!

弟嘗謂世間有三等作怪人,致使世間不得太平,皆由於兩頭照管。第一等,怕居官束縛,而心中又捨不得官。既苦其外,又苦其內。此其人頗高,而其心最苦,直至舍了官方得自在,弟等是也。又有一等,本為富貴,而外矯詞以為不願,實欲託此以為榮身之梯,又兼採道德仁義之事以自蓋。此其人身心俱勞,無足言者。獨有一等,怕作官便舍官,喜講學便講學,不喜講學便不肯講學。此一等人,心身俱泰,手足輕安,既無兩頭照顧之患,又無掩蓋表揚之醜,故可稱也。趙文肅先生雲:“我這個嘴,張子這個臉,也做了閣老,始信萬事有前定。

只得心閒一日,便是便宜一日。”世間功名富貴,與夫道德性命,何曾束縛人,人自束縛耳。

狂言如此,有可採不?

無念得會顧衝庵,甚奇,而不得一會李漸庵,亦甚可撼!鄒公有教賜我,楊公有俸及我,皆當謝之。然我老矣,伏枕待死,筆墨久廢,且以衰朽田野之老,通刺上國,恐以我為不祥也。罷罷!自告免狀,知不我怪。向鄒公過古亭時,弟偶外出,不得摳趨侍從,悔者數日。

夫金馬玉堂,所至蓬蓽生光,既過三日,餘香猶在,孰不爭先快睹耶?鄙人獨不得與,何緣之寡薄也!

有《出門如見大賓篇說書》,附往請教,尚有《精一》題、《聖賢所以盡其性》題,未寫出、容後錄奉。大抵聖言最切實,最有用,不是空頭語。若如說者註解,則安用聖言為耶!

世間講學諸書,明快透髓,自古至今未有如龍溪先生者。弟舊收得頗全,今俱為人取去,無一存者。諸朋友中讀經既難,讀大慧《法語》及中峰《廣錄》又難,惟讀龍溪先生書,無不喜者。以此知先生之功在天下後世不淺矣。聞有《水滸傳》,無念欲之,幸寄與之,雖非原本亦可;然非原本,真不中用矣。方庵至今在滇,何耶?安得與他一會面也!無念甚得意此行,以謂得遇諸老。聞山東李先生嚮往甚切,有絕類離群之意。審此,則令我寤寐爾思,展轉反側,曷其已耶!袁公果能枉駕過龍湖,明年夏初當掃館烹茶以俟之,幸勿爽約也!楊復所憾與兄居住稍遠,弟向與柳老處,見其《心如谷種論》及《惠迪從逆》作,是大作家。論首三五翻,透徹明甚,可惜末後作道理議論,稍不稱耳。然今世要未能作此者,所謂學從信門入是也。自此有路徑可行,有大門可啟,堂堂正正,日以深造,近溪先生之望不孤,而兄等得良侶矣。弟雖衰朽,不堪雕琢,敢自外於法席之下耶?聞此老求友不止,決非肯以小成自安者,喜何如也!

我已主意在湖上,只欠五十金修理一小塔,冬盡即搬其中。祝無功過此一會,雖過此,亦不過使人道他好學、孳孳求友如此耳。大抵今之學道者,官重於名,名又重於學。以學起名,以名起官。使學不足以起名,名不足以起官,則視棄名如敝帚矣。無怪乎有志者多不肯學,多以我輩為真光棍也。於此有恥,則羞惡之心自在。今於言不顧行處不知羞惡,而惡人作耍遊戲,所謂不能三年喪而小功是察也,悲夫!

近有《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說書》一篇。世間人誰不說我能知人,然夫子獨以為患,而帝堯獨以為難,則世間自說能知人者,皆妄也。於問學上親切,則能知人;能知人則能自知。是知人為自知之要務,故曰“我知言”,又曰“不知言,無以知人”也。於用世上親切不虛,則自能知人;能知人由於能自知。是自知為知人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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