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鬨然叫好。接到命令後,近衛營馬上動手把城內有功名的人全數抓起來,在城外開始挖坑,準備把他們活埋。
下令開粥廠賑濟流民之後,許平就又埋頭研究起下一步的行動。
至此開封府南界已經平定,近衛營後顧無憂。顯然洛陽一戰讓開封府的汴軍元氣大傷,許平見對方確實已沒有餘力,就打算向府城進攻。只是汴軍雖然實力大損,卻仍然有數萬之眾,許平手下可戰之兵不過數千,他又不想以流民為軍,因此也是頗費思量。
這時門外衛兵報告有人求見,自稱許平的故人。
“故人?”許平皺眉自言自語道:“我哪裡來的這許多故人?”
來人是那個曾經給許平算過命的清治道人,進門後自稱是前來拜謝兩次救命之恩。原來他正是許州流民裡的一員,差點就要餓死了,許平入城以後,他站在人群裡認出了許平,
“大師請坐。”許平客客氣氣地請他坐下,不知道為何,許平對這個道士有一種隱隱的信任感。
清治撩一撩袍子,端坐在椅子上,悠然說道:“許將軍開倉賑濟災民,真是上合天道、下順民心。”
若對方只是來奉承的,許平倒也不介意被打走一點點秋風,他笑道:“大師過獎了,我也是聊盡人事罷了。”
但清治道士沒有再多客套,馬上轉向一個他知道許平肯定關心的話題:“貴部追贓助餉以供軍用,但將軍可知這些官宦身邊之財只是毫末,而大宗財富仍在其它地方?”
“哦?”許平一聽也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道:“請大師賜教。”
“我朝太祖欽定,讀書人可以免賦免役,因此大多數官宦人家手裡都有大批良田。現在貧困的人無立錐之地,將軍開倉濟民只能救得了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以貧道之見,將軍還是要把田土分給這些流民才好。”頓一頓後,清治又道:“這些流民在戰陣之上恐無大用,將軍如果用他們打仗,白白消耗糧食卻益處不大,他們若是有田地的話,不但可以自食其力,對將軍的霸業也是很有好處的。”
“大師所言極是,我本就不想讓他們參軍。”每次許平想起這件事也很是頭疼,闖王總是一波波地放糧,因為這個名聲,許平進入河南來也總是大批的流民天天圍著他轉,糧食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因為士人可以免糧,所以很多百姓都帶著自己的土地投到士人的名下。很多土地雖然名義上是士人的,但實際上卻另有主人,我如果把士人的土地分給流民,那就會奪取很多人的土地。”
“將軍是否知道,雖然名義上的土地很多並不是他們的,但至少有三成以上是他們自己的土地。大批流民逃難,他們兼併的土地更多。闖王追贓以來,這些無主之地都被惡僕私分了,所以流民並不能減少多少啊。”
“大師說的句句在理,”長期以來闖營一直想安撫流民回鄉,也好減輕些經濟壓力,不過效果卻不顯著。回鄉的農民沒有土地,只能再次投靠其他地主,而地主一貫是支援朝廷的。許平把兩手一攤:“哪些是有主的土地,哪些是無主的土地,清查起來頗費時日,而且也會讓鄉里動盪不安,與我軍‘討兵安民’的策略相違。”
“其實真想知道的話也不難,”清治慢悠悠地說道:“那些士人自己心裡有數的,若是讓他們和他們的管家對質,那麼清理土地也就不是很難了。”
許平不再說話,而是凝視清治良久,問道:“大師今日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見許平猜到了自己的心事,清治也不慌張,從容地說:“上天有好生之德。”
“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將軍,優待士人是高皇帝欽定的規矩,三百年來世風已然如此。既然官吏待百姓如同草芥,士人不憐恤小民又何足為奇?將軍對士人太過苛責了。”
“大師不必再說!”許平哼了一聲:“高皇帝開國時,貪墨十兩便剝皮充草,若是高皇帝在,我真不知道天下的官宦還有幾個人能活命。”
清治見狀也就閉口不言。
許平氣憤憤地坐了一會兒,大叫一聲:“來人啊。”
門口衛兵聞聲而入,許平大聲說道:“傳我的令,去問問那些傢伙,有沒有肯用身外之財換命的。如果他們肯把田土交出來的話,我可以留他們一命,絕不食言。”
“遵命。”
衛兵領命退出後,清治微笑道:“將軍的仁德,必能上感天心。”
“豺狼當道,何必問狐狸。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許平沒好氣地說道。一會兒,許平又向清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