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部分(3 / 4)

指動了動,撥響幾個音符,許平嘆道:“啊,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摸過琴了,想不到在楊文嶽這裡竟然碰上它。”

“原來大將軍還會彈琴。”遲樹得的臉上充滿了驚訝、敬佩之色。

“是啊,我曾經在茶館賣藝為生。”

“原來大將軍也是窮人啊,還在茶館賣藝啊。”遲樹得哈哈笑起來。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許平微笑著問道:“以為我是聽琴、品茶的人麼?”

許平說著就把另一隻手也按到琴上,流暢地彈了一段。

“果然是有些生疏了。以前有一段時間,我天天都要彈上一會兒。”許平喜悅地搓搓手,抬頭問道:“遲兄弟以為如何?”

“甚是悅耳,不過——我是粗人,不懂這些,咿咿呀呀地太柔和了,沒有顯出大將軍胸中的百萬雄兵。”

“今夜外面的殺伐之聲還不夠重麼?”許平心情非常好,對衛士們大聲吩咐道:“留下值班的軍官,其餘的軍官都招到這裡來,我給大家好好彈上幾曲。”

遲樹得搬了把凳子靠近坐下:“難得大將軍今天有興致,可是末將身上卻沒有琴儀啊。”

許平笑道:“便宜你了。”

楊文嶽的帳篷中很快就來了不少闖軍軍官,聽說大將軍要給眾人彈琴,都笑著喊好。許平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然後低頭下頭慢慢地彈了起來。軍官們出於對大將軍的尊敬,都緘口不語,默默地聽著。

周洞天也來了。蠟燭的火苗閃爍著,許多忽明忽暗的人影在帳篷的壁上搖曳,殺伐果斷的許平似乎變了個人,從他手指間流出的音樂柔情脈脈,甚至——甚至帶有深深的憂傷。周洞天心頭浮上白居易的詩句:“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好!”一個軍官帶頭喝彩,另外幾個人跟著拍手。

許平收攏手臂抬起頭來,嘴角漸漸向上翹起,露出笑容。給他伴奏的,正是那營外傳來的、無窮無盡的砍殺之聲。

第五章 風行草偃據中州 第七節 善後

營帳外的殺喊聲始終未曾停止,許平忙碌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便命令部下保持戒備,下午睡過覺的官兵輪班值勤,其餘的分批休息,他自己就在楊文嶽的大帳裡安歇:“若是有什麼壞訊息,便把我叫醒好了。”

部下們領命而去,許平一沾到枕頭便沉沉睡去,等他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許平從床上一躍而起,信步走出帳篷。門口的衛士行禮道:“大將軍,一夜無事。”

劉紘是昨夜負責戒備的最高指揮官,見許平起床後便立刻向他彙報道:“大將軍,今天凌晨楊文嶽試圖收攏散兵,便在不到這裡五里外重新豎起了他的旗號。”

“這便是昨夜未能奪取他的旗號、印信的壞處。”許平隨口問道:“你出兵將他驅逐了麼?”

“正是,”清晨劉紘發現楊文嶽的這個舉動後,認為距離本軍太近是個威脅,便派出一百名士兵向他們進攻:“當時楊文嶽手下盡是烏合之眾,他們自己鬧騰了一夜,人人都精疲力竭,才幾個排槍就把他們打散了。”

“很好。”許平知道這些明軍必定是驚弓之鳥,也不知道闖軍到底來了多少人,所以很容易打散,既然劉紘沒有喊醒自己,那肯定進展非常順利:“還有其他的事情麼?”

“還有一些官兵將領也各自做了類似的事,末將分兵攻打,已經把他們都打散了。”劉紘和其他的闖營將領把這些麻煩都已經解決乾淨了,並沒有為它們而去驚動許平的睡眠,

許平帶著衛士走出營門視察,昨天這裡還是十萬明軍聯營之處,來的時候他見到旌旗遮天蔽日,現在已經是人去營空。周圍的幾個最大的明軍大營上空還騰著青煙,這些營地從昨晚開始燃起熊熊大火,今天上午才剛剛熄滅。這一整夜的火光和仍未散去的濃煙,向四面八方的州縣宣告著明軍的慘敗。

就在許平醒來的前後,他後隊的三千人馬還在陸續抵達,由於不再需要隱蔽行蹤,這些闖軍以一日數十里的速度趕來。現在此地已經是許平的天下,他的部下們正忙著收容明軍的傷兵、俘虜,把他們帶入那些沒有徹底焚燬的大營中集合起來以便監視,這些營寨成為了現成的戰地監獄,省了許平不少事。

身邊到處是丟棄的兵器,上面還染著血跡;樹木和草地上到處是激烈廝殺留下的痕跡,隨處可見暗紅色的斑斑血跡;還有大批陣亡明軍將士的屍體,闖軍一時間來不及把它們收藏掩埋起來,所以此刻仍充斥在周圍方圓十數里內。還有不少民夫打扮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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