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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祖默默地聽著,沒有出言表示贊同或反對。
“是的,他們是長生軍,朝氣蓬勃,敢於犧牲,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長生軍了。”黃石有些戀戀不捨地撥轉馬頭,沿著來路回去:“我打算見見這個許平?”
“黃伯伯!”
“看到長生軍變得面目全非是一件讓我難過的事,我已經見過了一次,不想見第二次了。”黃石輕聲說了一句,接著立刻提高音調問道:“你覺得江北軍如何?”
“江北軍當真不堪大用。”楊懷祖大聲回答道:“遇功則一擁而上,見強敵則畏縮不前。”說道這裡楊懷祖神色突然一黯,他想起自己今天的表現也差不多,想必是給鎮東侯丟臉了:“小侄今天遇到敵人時不知如何是好,請黃伯伯指點。”
“我覺得你做得挺好的,很多人第一次在戰場上領軍時,總是想表現一番,能夠冷靜應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為將者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你不是想有朝一日能夠擊敗許平麼?那麼你就要學他這點,他總是很冷靜。”黃石說完又把話題扯回來:“江北軍諸將,你有什麼觀感?”
“大多都是雞鳴狗盜之輩,”楊懷祖說道:“只有鬱帥還可以,算得上是有膽有識,這次多虧他了。”
“確實是多虧他了,不過他可絕不是什麼有膽識的人,一樣是個雞鳴狗盜之徒。”黃石微微一笑,這次江北軍的表現讓他想起多年前在覺華的遭遇,那次是他第一次把沒有鬥志的友軍加以鼓舞,讓戰鬥力可疑的同僚也能人盡其才:“知人善用,知人在前,只有知人才能用人,這還是你外祖父教給我的。”
“黃伯伯”楊懷祖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本想說句“過獎了”,可是馬上又想到這是自己的外祖父,自己總不好貶低自己的祖先,頓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可是先父說:鬱帥還可以啊。”
“你父親確實說過,但你父親沒有見過他本人,只是給開封解圍時鬱董參與了,其他人不敢罷了。”黃石第一次見到鬱董的表現時,就覺得這個人不想是什麼有骨氣的人,經過一番攀談後,更是明白此人絕對是個草包無疑:“他絕不比其他江北軍將領強,無論是韜略還是人品。”
“他曾經戰勝過許平吧?”楊懷祖想起鬱董一連串引人側目的戰績,有些疑惑地問道。
“絕無可能!”以前黃石也認為許平可能是大意了,但現在他完全不這麼看:“就是許平領著一幫農民,鬱董也絕不是他對手,更不用說許平當時已經在按照我的辦法治軍了。鬱董當時肯定和許平有什麼秘密協議,所以許平放水給他了,嗯,很可能就是他把友軍出賣給了許平,所以換來了許平對他的優待。以後就更簡單了,許平很清楚鬱董的底細,所以對他毫不擔心,許平不去打他不是因為沒把握,而是太有把握了,他要對付對他有威脅的敵人而不是鬱董。”
“竟然會是這樣?”楊懷祖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之所以沒有人知道,我估計是因為其一:鬱董自己不會說;其二:許平希望我們看不透鬱董,不清楚友軍的實力是很有害的,許平希望我們繼續犯錯。之前鬱董已經導致新軍兩次犯錯了,一次是在祀縣,一次就是你父親的這次。”
“這廝!”楊懷祖輕聲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許平還是在罵鬱董,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所以說這次固然是多虧鬱董了,不過他這個人是徹頭徹尾的賭徒和投機份子,”黃石告誡楊懷祖:“我們以後不要太依靠這個人,但是這話不可外傳,他不是一點用沒有,而且別人會覺得我們不厚道,嫉賢妒能。”
“是。”
一會兒黃石要給江北軍慶功,今天追擊了李自成十幾裡地,黃石估計各路將領還是取得了不小的戰果,這對振奮江北軍計程車氣有很大的好處,黃石一向奉行人盡其才的宗旨,所以該做的拉攏工作還是要做。
“派一個使者化妝去追許平,”黃石對楊懷祖秘密下令道:“給他送一封信去。”
“是。”
“不問我打算幹什麼麼?”黃石笑著問道。
“黃伯伯打算做什麼?”
第六章 繡衣使者出奇算 第二十節 政治
“小侄正在想怎麼反對。”楊懷祖蹦出了一句,接著又是一句:“剛才黃伯伯不是說要去見許平麼?”
“哈哈哈哈。”黃石大笑起來。
“黃伯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麼?”楊懷祖湊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