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圍城紮營,城內現在只有李成棟所部在維持秩序。李成棟本人則等在門外,見到許平抵達後,他立刻迎上來,口中連稱死罪。
“李將軍何罪之有?”許平驚奇地問道。
“罪將束軍不利,以致有人私取民財。”投降順軍後,李成棟也連夜抄好了兩幅和許平賜給鬱董那副對聯一模一樣的橫幅,懸掛在自己的軍旗旁。進城後李成棟手下有一校私闖民宅,吃了那戶百姓的午飯。聽聞此事後李成棟立刻把該犯抽了二十鞭,遊街示眾後就在那對聯旁把犯人砍頭,然後把首級懸掛在揚州衙門前。
見到許平後,李成棟急忙又趕來請罪,現在揚州一城皆安,大多士兵們連城牆都不敢下,城內仍由本地衙役負責治安。
“既然李將軍已經處罰了犯兵,本將就不追究了。”
“謝大將軍。”
“把史可法帶來吧。”
出乎許平意料的是,史可法作為一個閣老高官,竟然拒絕投降,見李成棟把史可法綁得嚴嚴實實的,許平就想讓人給他鬆綁。
“大將軍不可,”李成棟連忙勸道:“他屢次想自盡,絕對不能放開。”
攻破揚州城門後,守軍頓時作鳥獸散,史可法不但不突圍,反倒帶著為數無幾的標營衛士衝出來巷戰抵抗,且戰且退到衙門前時,標營衛士死傷殆盡,他本人還舞劍抵抗,最後力盡被執。
“本官唯求一死。”見到許平後,史可法閉著眼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話。
“先生。”聽到史可法的事蹟後,許平也不禁對這個罕見的閣老有些心存敬意:“大明氣數已盡,先生何必如此。”
“聽說先帝殉國時,許將軍就在邊上。”史可法突然張開眼,直視著許平的雙目:“本官所願便是追隨先帝於地下,難道許將軍防得了一時,能防得了一世麼?”
許平長嘆一聲,喝令左右:“給先生鬆綁。”
被鬆綁後,史可法甩甩已經發麻的手臂,看著許平說道:“本官還要向許將軍借一物。”
“先生所求何物?”許平知道對方心意已定,和崇禎皇帝一樣死志已定:“劍或白綾?”
史可法想了一想,答道:“本官乃是堂堂大明兵部尚書,當然要劍。”
“謹遵先生所命。”許平把自己的佩劍拔出,雙手捧著交到史可法手中:“大明養士三百年,有先生便是不枉了。”
許平的稱讚並沒有讓史可法感到什麼榮耀,反而慘笑一聲:“平素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史某上不能安社稷、總同僚;下不能督師御賊。事到臨頭只能一死而已,真乃至無用之人,國朝養士三百年,何來不枉?”
史可法伏劍而死,許平下令把他的屍體收斂入棺,以大學士之禮厚葬在揚州城旁。
此時許平又得到情報,黃得功得到增援後又重振旗鼓,帶領部隊在廬州府同左良玉的清君側軍連番大戰,為了支援黃得功,弘光朝廷已經把最後一些依然忠於南京的部隊派去黃得功那邊助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揚州已經陷落,南京的北面已經洞開。
見機不可失,許平就命令軍隊稍加整頓立刻出發,鬱董、李成棟、劉澤清等人急著立功,連一刻都等不得立刻離開揚州出發,準備搜尋船隻渡江。據他們說福寧軍的水師已經駛入長江,不過這許多渡口他們不可能盡數照顧過來,何況江北軍也有自己的水師。並且黃得功和左良玉激烈交戰,現在江防已亂、後方敵我難辨,福寧水師也受到很大影響。
離開揚州之前,許平到剛剛建好的史可法墓前致辭,按說奠文應該駢四儷六、宮沉羽振,不過許平不會也不算按照這個模式:
“眾皆南遁而先生獨議勤王,群臣安樂而先生自請督師,野戰不利則守城,守城不利則巷戰,巷戰不利則殉國,嗚呼壯哉。”
第八章 立馬吳山第一峰 第十三節 渡江
“馬士英這個奸佞!”
自從得知馬士英把部分兵馬調去抵抗左良玉後,反對派就群情激憤,程度不在他們當初聽說左良玉終於騎兵清君側時的歡欣鼓舞之下。剛剛得知被寄託厚望的左良玉在廬州府被黃得功打得大敗後更是如此,傳聞順軍已經攻破揚州,史閣部生死不知,馬士英這個奸佞居然還在抵抗左良玉的正義之師,是可忍、孰不可忍?
“馬賊自顧個人榮辱,全然不管大明社稷,”最讓反對派的氣憤的莫過於馬士英不顧大局:“左帥是清君側,不是要推翻大明江山,就算是潞王登基這天下還是他們朱家的啊,又不會便宜了外人;而要是被闖賊得手,那大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