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后王啟年親眼目睹在師中的憲兵體系後,越琢磨越不是這麼回事。
“大人在法這個問題上很固執,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好像只要法是怎麼定的,他就要怎麼執行,不管法是他自己定的還是那個制憲會議定的,不管是不是合乎他心意。”今天王啟年敢對吉星輝說這番話,是因為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自己已經找到了一條生路:“就是大人不想饒我們,只要制憲會議饒了我們,大人也不會干涉。”
“這這”吉星輝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了。
就算是子弟集團,也同樣有外圍和內圈之分,王啟年和吉星輝帶來兩個師中的都是他們最親信的人,其他的都留在李軍長的軍部裡。
雖然不是很明白原因,但是王啟年已經嗅到他的保命符或許就是法律,法律或許能當他的擋箭牌,哪怕要擋的箭是來自齊國公的憤怒,是這兩年來日夜生活在不安和恐懼中的王啟年一直苦苦尋覓的東西——當然王啟年不知道黃石早就琢磨著將來要以泉州提刑司沒有法律管轄權為由質疑上次審判的合法性。
“揣摩大人的心思是件很難的事情,”其實王啟年還是有些混淆法律和議會的關係,他對吉星輝說道:“但是揣摩制憲會議的就容易不少。”
“是,沒錯。”吉星輝的回答即是肯定王啟年的第一個斷言,也是對他後一個判斷的贊同:“所以你覺得我們最好不要惹制憲會議麼?”
“我說了大人的心意是猜不透的,不過以我看來,惹制憲會議搞不好就是惹著大人了,我看這師裡的佈置倒是蠻合大人心思的。”
吉星輝又和王啟年秘議了一會兒,易猛和趙寧這兩個師長對他們倆來說就和小孩沒啥區別,公僕師和誠實師的種種佈置兩人都是心中雪亮,要如何瓦解這種抵抗兩個人也有無數種辦法,本來也是先潛移默化然後等時機一到就發難的。但王啟年既然有了別的打算,那他就的通知吉星輝稍安勿躁——如果不是擔心吉星輝牽連到自己,王啟年本有意學趙慢熊,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都不提醒。
“也就是小李那孩子沒見過世面,”說起被易猛和趙寧哄得團團轉的李軍長,吉星輝一臉的不屑:“不過我從軍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易猛和趙寧這兩個小孩子在我面前玩這手,真當我是傻子麼?”
和吉星輝一樣,王啟年第一次見到易猛的時候就覺得對方不對勁,不過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好心到去提醒李軍長的地步,現在當然更不會提醒了,至於跟著李軍長那一批人,本來就是外圍,而且通知了他們搞不好他們就會去通知李軍長或是其他和他們有緊密關係的人,王啟年和吉星輝都深信“三人不秘”,今天的談話內容也僅限於他們兩者之間,王啟年和吉星輝很快商議妥當,不但要繼續和易猛、趙寧周旋下去,而且還要暗中幫著他們兩個去和李軍長周旋。
“等這事結束了,我估計他們倆多半會想把我們留在後面,不讓我們上戰場插手軍務,”一談到易猛和趙寧,王啟年分析得就如同長了順風耳一般:“這樣挺好,到時候我們繼續裝糊塗,他們難免會心中愧疚,我就帶著兒郎們回去,我要讓他們都去上軍校。”
“你要他們去上軍校?從頭上起?”吉星輝把這句問話脫口問出,但他馬上就意識到了王啟年的深意,不禁擊掌嘆道:“高明。”
讓子弟回頭去上軍校固然是放棄了撈取軍職的捷徑,但能積累了同學人脈,而且將來到了軍中這些子弟的軍事經驗都是同學無法比擬的,再說有以前的基礎只要努力他們在軍校中成績大概也不會差。王啟年知道吉星輝會明白自己的意思,而想通這些好處後吉星輝也就不會試圖走危險的捷徑給制憲會議找麻煩——至於李軍長麼,現在泥菩薩過江誰還管得了他?
第十章 贏得生前身後名 第十六節 見聞
雖然許平一直沒空南下,但這並不意味他不關心浙江的動靜,整整一個軍的野戰兵力重新在浙江集結起來讓他感到很頭疼,南明的恢復能力大大高於李順,才短短几個月,浙江和南京境內的明軍野戰部隊就又一次高達兩個軍六萬人,已經對江南順軍構成了很大的威脅。而江西、湖廣那邊的五個老軍許平只有裝看不見,自己寬慰自己他們還沒有恢復元氣。
沒有恢復元氣是肯定的,但是他們恢復元氣只是時間問題,幾個月前安慶大捷之後順軍似乎又一次即將席捲江南,但現在許平還不得不在淳化和憲法師耗著,目標泉州已經變得非常遙遠。現在許平有一點後悔當初沒有聽從周洞天的建議冒險南下浙江,但當時他也沒有想到局面會演變成這個樣子。時間是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