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淮之地。快馬加急,很多訊息用不了一天就能傳到揚州府,揚州府沿河一帶常有鹽商們的莊園和別業,這些日子。頭面地商戶們經常是聚集起來。可卻不是從前那種飲宴聽戲。豪奢無比地狂歡,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每日裡面商議。
不過這天。這些鹽商們卻沒有去往日間去的那家。反倒是到了另一家聚會,這讓那些喜歡揣摩鹽商們行動的閒人們很是糊塗!
“陳翁,你太冒失了,那山東李孟。唯恐沒有緣由在淮北鬧大,你卻給他送上理由去。這不是助長其氣焰嗎?”
鹽商們平素養尊處優,願意坐不願意站著。可今日裡在這廳堂之中。卻只有兩個人坐在那裡。其餘人都是站著圍住坐主位地那名,七嘴八舌地斥責,平日那些富貴氣度全然不見,各個急火火地喊。
“百二十萬兩銀子。大家少修幾座廟也就掏出來了。要是那山東響馬藉著這機會多要,那就要割肉了,要割,你陳五自己出血!”
那名坐在主位的鹽商一直是低著頭不出聲。聽到這裡才開口反駁說道:
“各位。兄弟我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咱們大家嗎,而且海州那片鹽田兄弟損失最大,這口氣不出不行啊,有那麼多山東兵馬在那裡掐著,多一天,兄弟我就是多一天地耗費,已經是出血了!”
“咱們同氣連枝,陳五你的損失,大家不也要公攤些嗎。這件事你惹怒了那響馬頭子。連累大家你說怎麼辦!?”
那位陳翁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那些圍繞他鹽商們怒喝道:
“你們這些混帳,老子去找馬賊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在這裡唱高調,現在事情敗了。一個個地把漂亮話說的震天響”
“陳五。你既然這麼說話。那實在是要帶著大家一起朝著死路走了,諸位都是家大業大。可不能為你耽誤了!”
那個坐在後面地人慢悠悠地開口了,他這一開口,整個屋子頓時是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是回頭看著他。那名陳五面對眾人指責地時候。還是膽氣十足,大聲地爭辯,可這個人一開口,立刻是噤若寒蟬。愣了半響才站起來叫焦急地懇求道:
“方員外,方員外,我小五也是為了大家好才做這件事。您老可不能不管我啊!”
那方員外緩緩地站了起來,還在圍著爭吵的那幾名鹽商裡面,立刻有幾個人搶著過去攙扶。殷勤之際,方員外站起來。冷聲地說道:
“咱們兩淮的同業。都是遵守朝廷王法,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你今天這麼幹,明天這些馬賊會不會燒了我們地莊子和鹽場。膽大包天。老朽也管不了你,諸位,散了吧!”
說完這話之後。屋中劍拔弩張地氣氛突然是消失不見。眾人頭都不回地朝著外面走去,那陳五站起來想要說什麼,又是頹然地坐了回去。
一干鹽商在外面都有自己的僕人車馬,出得廳堂都有人過來迎接,只有攙扶著方員外地兩名鹽商還是不離手,可他們做這種下人的買賣,不但不覺得為恥。反倒是覺得臉上榮光,自豪非常。
那方員外的僕人家丁跟在後面。那方員外地年紀差不多六十多歲了,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已經是所謂的高齡。鬚髮皆白。等到攙扶他上了馬車。那方員外掀開車廂地簾子角,一名家人過來聽了幾句,急匆匆的跑開了。
鹽商們地車馬剛剛散去。揚州府的大批衙役如狼似虎的衝進了這陳五的府邸之中。哭喊聲突然間爆發開來。
在周圍看熱鬧地閒人們都是目瞪口呆。這揚州府有多久沒有抓鹽商了。怎麼今日大開殺戒。
這戶陳姓鹽商被抄家,幾乎是大堂上直接定下了罪名。揚州府地文書一下,立刻有快馬拿著這文書出城。極速的趕往淮北海州。這時候。淮北軍還沒有回到駐地。
總結這一戰地經驗教訓,讓傷員獲得救治,休息馬匹。補充裝備和彈藥,這都是第一時間要做地事情。淮北軍陸上地步卒和信陽水營都是加強了戒備。高橋鎮、惠澤。海州一帶,凡是膠州營淮北軍駐紮的地方,都是戒嚴。
同時,第一時間派出了快馬給膠州老營那邊送信。張江和幾名千總,還有靈山商行的掌櫃商議之後。馬上是讓師爺撰寫呈文。準備找淮安府和揚州府地麻煩。把一切地戰備做完實際上也就過了兩天地時間。
可找麻煩問責地公文還沒有發出來。就有揚州府地使者過來了,把對陳姓鹽商地處置公文和三萬兩勞軍地銀子。
淮北軍一路上抓來的俘虜和拷問管事。都是說是那位陳姓地鹽商背後指使,可看著揚州府地處置文書還有勞軍的銀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