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人群之中的炮彈有兩發,人群之中立刻有人大聲的慘叫,這慘叫聲甚至是在指揮船的陳六都聽得清清楚楚。
可讓他瞠目結舌的是,岸上的人群隨即就爆發出更大的吶喊,又是佔據了岸邊。
方才兩發炮彈集中那麼密集的人群,死傷肯定是超過了兩位數,但岸上的流寇們絲毫沒有被影響。
在河南的這些亂民們根本不懼怕死亡,能活到今天,被人驅趕著或者是主動來和官兵戰鬥,比起那些因為饑荒餓死在家鄉,或者是有更悽慘的那些死亡,這些在吶喊的流民和亂兵已經可以說是幸運,怕什麼。
觀戰的陳六終於是明白,方才火銃的連環射擊並非沒有效果,但這種程度的殺傷根本對流寇們產生不了作用,看著官兵們遲遲不能靠近,那種被火箭波及,手忙腳亂的摸樣,岸上的流民和亂兵們更加興奮。
眼前的局面,流寇們甚至可以用氣勢如虹來形容,他們看見壓迫他們的那些官兵狼狽窘迫,好像是心中的怨氣也隨著這樣的景象一掃而空,就算是死也值了,最起碼是笑著死去的。實際上,前的局面已經是瘋狂
在指揮船的陳六眼睛都已經變紅了,他甚至覺得能聽到在流寇身後響起的馬蹄聲,如果這次的戰鬥,自己就這樣狼狽的被阻攔在水上,今後功業無望,被幾名兄弟和後起遠遠的甩在身後。
回到山東之後,別人又會如何評價自己這個鎮守一方的大將呢!
陳六身邊的護兵只是聽到大人拼命的喘著粗氣,卻也不敢盯著看,生怕是被責罵,粗氣喘了沒有幾聲,就聽到身邊的陳六一聲大喊:
“會水的跟老子上船,朝著岸上衝!!”
在岸上歡呼的流寇們突然聽到,河面上官兵的船隊爆發出一陣陣的高呼,許多艘已經是遠離河邊的船隻,都開始重新朝著渡口和岸邊其他能登陸的地方靠近。
那些拿著弓箭的亂兵和流民又是被擁到第一線,油布火盆,都是被迅速的準備好,就等著進入射程。
許多被徵發過來運兵的船家和水手,都是一邊划船控舵,一邊嚎啕大哭,官兵們不管不顧的靠近到岸邊,這船肯定是保不住了。
船上計程車兵們把一切能找出來的防禦手段都用上了,盾牌、木板,甚至還有木盆,整個船隻好像是個烏龜殼一樣,可這些木殼都是要著火的。
“砰砰砰”連續的聲音響起,許多根纏繞著油布的火箭都是釘在了船和其他的木殼上,稍微停頓,迅速的燃燒起來。
可船隻還是不管不顧的向前,距離河岸三十步左右的時候,岸上的那些流寇也都是急眼了,很多易燃物被點燃之後,直接用簡單的器具拋了出去。
衝在最前面的那艘船火勢已經是不可抑制,船上的那些木殼卻始終是舉著,看來這船眼看著就要燒燬。
突然有人大喊,船上的盾牌和木殼之類的都被拋入了水中,看來這些人是要棄船逃亡,岸上的流寇們剛要歡呼,就看見船頭一個人揮舞著長矛從火船上跳入了水中,大喊道:
“跟老子衝!!!”
跳下水的這些人都是精赤著上身,手持兵器,就那麼朝岸邊渡口遊了過來。
都瘋狂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猛虎驅羊 玄虛典故
渡口這邊是個木臺的碼頭,單其他的地方都是低矮的入水斜坡,住在城外靠近河邊的人家,有許多就是在黃河邊取水,就是在這裡下去提水。
距離河岸十幾步,河水並不算是太深,陳六精赤著上身,僅僅穿一條布褲子,手中拿著長矛,他從小在海邊長大,水裡撲騰多年,水性當真是不錯,很快就是到了岸邊的地方。
眼下靠著河岸邊的水面上全是燃燒的船隻,從哪些船隻上好像下餃子一般紛紛的朝下跳,膠州營兗州軍計程車兵們脫去了身上的甲冑和一切多餘的東西,拿著武器義無反顧的就是跟著下水。
河面上到處有漂浮著的燃燒物,加上那些燒著熊熊大火的船隻,這片區域是極為的灼熱,跳進水中計程車兵稍不小心就被火焰灼傷,可兗州軍還是一個個紅著眼睛,拼命的朝著河邊游去。
幾輪的火銃轟擊,還有架在幾艘船上的小炮射擊並不是沒有效果,在船上看流寇們雖然都是擁在河邊,可靠近了才發現,大部分的流民、亂兵還是距離河邊有一步兩步的距離。
畢竟是距離近,也是陳六子運氣好,幾下就是到了能立足的地方,岸邊那些流民亂兵們亂丟亂射的武器居然沒有傷到他。
看到雙目赤紅,光著上身的陳六揮舞著長矛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