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個交待,怕是不會善了,眼下無論是欽差還是朝廷,都已經是心急如焚,催的緊,李大人,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們個交待啊!”
顏繼祖的說話頗有意思,用上了“咱們”說山東,卻用“他們”來稱呼朝廷和欽差,李孟哈哈的笑起來,卻已經是拿定了主意,開口說道:
“原來不是催李某出兵,是要應付朝廷和欽差是吧,這個簡單,包在李孟的身上。”
話說完,也不理顏繼祖反應如何,轉身出門,走到門邊一停,也不回頭,笑著說道:
“顏大人若是覺得欽差那邊催逼的緊,可以把家搬到軍營這邊來住。自然是一片清淨。”
京師過來傳旨催促出兵的太監名叫陳敏,五短身材,看著頗為敦實的模樣,在皇宮中一向不受人待見,這才得了個出京催兵的差事。
地方上不比京師,官員們總有許多推延的手段,但洛陽城被圍,福王和當今的崇禎皇帝到底是什麼關係,在皇宮服役地內官都是心中有數。可朝廷下旨,巡撫和總兵都已經是接旨,但卻遲遲不發兵。
不出名,傳旨的太監就不能回京覆命。陳敏身邊的錦衣衛已經來回在京師和濟南跑了幾趟,京師那邊的話越來越嚴厲。
每次看到京師那邊的文書信件。陳敏渾身都是冷汗溼透,心想若是朝廷下第二道旨意的話,恐怕獲罪的就不光是山東巡撫顏繼祖了,自己的腦袋也要保不住。
不過陳敏也是恨得咬牙,京師司禮監和東廠、還有錦衣衛都指揮使都給他和身邊的錦衣衛頭目許可權。如果顏繼祖再是拖延出兵救援。那他們就直接地把顏繼祖下獄問罪,陳敏以監軍太監的名義接管,以天子旨意命令山東總兵出兵。
雖然傳旨太監陳敏心急,但有京師給的許可權,卻也有了幾分底氣,去山東巡撫府上催促的時候,語氣卻愈發地嚴厲。
顏繼祖也是知道。自己若是再這麼推搪下去。恐怕就要倒黴了,按說他可以把責任推到同城的山東總兵李孟身上。但那太監不知道李孟地兇惡,他可是知道,這濟南城等於就是他李孟的軍營。
而且崇禎皇帝的脾氣,你身為文官不能督促手下的武將出兵,武將未必會有什麼罪名,他這個文官恐怕要被重責斬首了。
若是在北直隸入寇之後,沒有李孟這個歷史變數,因為德王被韃子俘虜,事後楊嗣昌定功罪賞罰,顏繼祖也屬於被處斬之列,在並沒有發生變化的歷史上,顏繼祖是用很坦然地態度面對這個死刑。
但因為李孟地軍功躲過了這次的處罰,顏繼祖從大難中逃脫,出京時候的雄心壯志,德王被擄之後的坦然面對,這些豪情都是煙消雲散,心中只是想著,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京師這傳旨的太監這麼催促,顏繼祖驚懼異常,只是想著求活,可天子的步步逼迫,他一個文官去哪裡求活。
思來想去,也只能是去求山東總兵李孟的庇護了,顏繼祖頗為自嘲地想到,天下間地文官之恥恐怕就是自己,誰也有這麼低姿態去求比自己職位低的武將。
自嘲歸自嘲,感慨歸感慨,顏繼祖回到家之後,就讓下人收拾東西,把行李打包,準備搬進膠州營管理地那半城去。
二月初五,京師過來的傳旨太監陳敏帶著十幾名錦衣衛伴當,氣勢洶洶的朝著顏繼祖的府邸而來,他這次可是做好了準備,如果顏繼祖再不答應的話,他這邊就要命令山東巡撫交出印信了。
說起來這也是掩耳盜鈴,握有重兵的武將不出兵,連和他在一起多年的文官都催促不動,即便是換人又能如何。
可對於京師朝廷來說,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眼下的朝廷大義還是可以壓人,不至於全無用處。
太監陳敏這路也是走的熟了,一大早就領著人來到巡撫的府邸,要是進入衙門之後,那邊還有巡撫大人的親衛和官吏,總歸是有些不便,陳敏可是熟門熟路,反正在早晨出府的時候堵他。
誰想到一幫人凶神惡煞的過來,卻是面對個空空如也的宅邸,好在有個看守宅院的小夥子,和他們指點了路途,說是搬到何處去了。
上次巡撫顏繼祖說是寬限三天的時間,他要去驅趕山東總兵出兵,誰想到居然是悄悄的搬家。陳敏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心想你堂堂一個巡撫,居然有這種頑童一般的手段推諉,天下這麼大都是大明天下,你就算亡命出逃都逃不掉,搬個家就能跑了嗎。
那看守房屋的小夥子倒也是熱心,和宦官陳敏這些人仔細說了巡撫顏繼祖家到底搬到何處去。
知道了住在何處,陳敏一行人也不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