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卻不是被衝擊這個面的發令,而是在更靠右一些的陣線,看見這夥輕騎斜線衝過來,邊緣進入了射程之中,有肉在嘴邊那有不吃的道理,當即是下令開火。
這邊火銃一響,韃子本陣的那些將佐紛紛的興奮起來,按照他們的判斷,這個距離的火銃根本打不到人,把明軍的火器逗響。接下來就有勝算了,可隨即爆發的慘叫聲,讓他們頓時是目瞪口呆。
“別慌!!別慌,四十步再打,五十步了,四十步了。開火!!!”
在登州軍地左翼猛地冒起一片白煙,藉著人馬的嘶喊和臨死的慘叫掩蓋了大部分的聲音,第一排射擊完,退下,第二排拿著火銃補上射擊,然後退下,第三排又是跟上。
被迎頭痛擊的蒙古輕騎並不那麼訓練有素,第一次衝擊的時候,隊伍地速度猛然跟著一慢。第二輪、第三輪的火力傾瀉而來,讓他們亂成一團。
如果受到了第一輪的射擊,拼命的催動馬匹前衝。未必沒有一線生機,膠州營的這種火銃裝填頗為的麻煩,每排輪換還是有些間隙,趁著這個空擋衝進來砍殺,或許局面又會不同。
可這些草包牧民又能知道什麼,第一輪射擊之後,後面的牧民下意識剎住馬匹,然後才意識到後退也會被督戰隊砍下腦袋,又要繼續前衝。
這一刻的停頓就是致命的錯誤。它等於是配合了火銃兵輪換間隙,密集齊射地火力好像是大錘一樣,不斷的敲擊在這夥用在試探的輕騎佇列上,這蒙古輕騎等於是靶子。
每一排地火銃手機械的拿著通條清理槍膛,裝藥,裝彈,夯實,然後扣動扳機,兩排之間的射擊的確是有間隙。可這些輕騎肯本沒有抓住這種機會,只是在原地亂成一團,硬生生的承受著火銃的射擊。
這一隊的蒙古騎兵這時候才是回過神來,有人想,明國哪裡和女真蠻子說的那麼好搶,面前的這不就是煞星,快跑吧。
千餘人衝陣,只剩下了後排地不到兩百人,倉皇的朝著對峙軍陣的間隙狼狽逃去。棧衝陣。就被對方如此迎頭痛擊,所謂計程車氣上韃子的大軍已經是輸了一陣。但負責指揮射擊的火器統領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悅的神色,在他看來,遇到這樣草包無用的敵手,獲得這樣的戰果委實是理所應當。
倒是下面不少第一次參加戰鬥地火銃兵欣喜異常,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只要是按照操典和訓練的章程作,居然就能獲得這樣的戰果,接下來的戰鬥,信心大增。
不過騎在馬上觀察的洋人歐曼對這些輕騎居然能忍受這樣的傷亡感覺到十分的驚歎,按照他的經驗,在歐洲地戰場上,很多比這個要小地傷亡,都已經是導致了崩潰,可這些韃靼騎兵居然能一直這麼堅持下去,實在是讓人佩服。
歐曼甚至還感慨了下,怪不得當年成吉思汗的蒙古軍隊能在歐洲掀起那麼大地波瀾,如果都是這樣計程車兵素質,那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看著零散逃回來的新營輕騎,這些蒙古牧民知道自己如果跑回本陣也是個死,索性是朝著另一邊跑去。
在韃虜大軍的本陣中,所有將領的臉色都是不好看,那科爾沁貝勒圖裡琛更是鼻子都要氣歪了,他對這率先衝過去的輕騎本來是瞧不起的,可又覺得這同為蒙古部落,若是勝了臉面也是有光。
這些騎兵朝著西面的空當跑去,在阿巴泰身邊的嶽樂下了命令,幾十名親衛縱馬出陣,依仗著馬力充沛追上了那些潰兵,在後面拿著長刀和騎矛一個個的殺下馬來,一個也沒有放過,這才是他們面對槍林彈雨不逃跑的理由,衝陣或許有軍功,可後退等著他們的一定是死亡。
“嶽樂,一定要護住圖裡琛貝勒,別讓他有什麼長短,這盛京不管是黃色的還是白色,這個圖裡琛都是混得開,咱們家不能犯糊塗。”
奉命大將軍阿巴泰一直盯著對面的明軍軍陣,開口說的確是和打仗完全無關的事情,兩黃旗的皇太極是圖裡琛的姐夫,那是皇帝,兩白旗的多爾袞也是圖裡琛的姐夫,那是第一親王,圖裡琛有個閃失,枕頭風一吹,正藍旗得罪不起。
眼下的關外,上層那邊光憑著軍功也不是能一帆風順,各種關係聯絡也都要搞得差不多,嶽樂那邊沉聲答應之後,奉命大將軍阿巴泰放了一樁心事,笑著說道:
“沒想到今日卻是一場苦戰,不過此戰結束,咱們父子倆在盛京也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了。”
阿巴泰舉起了手中的馬鞭,朗聲的說道:
“櫓車、死兵,攻敵中軍,朝鮮火銃兵,跟隨策應,炮隊即刻架炮,這仗,看來要打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