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在驅逐中。”甚至指揮部及第二兵團所駐的曲興集內外亦發生混戰,戰鬥一直打到我住的房屋門口,直到4日拂曉前後始漸形沉寂。檢查結果,只發現幾具似農民非農民的屍首及幾個被打死的蔣軍,此外並無虜獲解放軍的任何證據。這一晚混戰究竟是蔣軍自相混殺,還是真有解放軍打進來,至今回憶起來還是一個謎。當晚在我住房的一個碉樓上查出兩名解放軍武裝便衣(也許是民兵),我令審訊後槍斃(後來據副參謀長文強說,他並未執行,而是放了)。
4日,我照原定逐次攻進戰法,嚴令第二兵團攻擊前進,第十三、十六兩兵團堅守掩護陣地。蔣介石來電說:“無糧彈可投,著迅速督率各兵團向濉溪口攻擊前進”,又給各部隊潑了一頭冷水。邱清泉看電報後大罵:“國防部混蛋,老頭子也糊塗,沒有糧彈,幾十萬大軍如何能打仗呢?”我再力陳利害,蔣介石覆電說:“6日開始空投糧彈。”這時解放軍已全部明瞭我們的企圖,對東、西、北三面打得英勇,對南面守得堅強。
經過兩日激烈戰鬥,第二兵團雖展至青龍集、陳官莊以南劉樓及西面黃莊附近,可是西北方面擔任掩護之第十六兵團趙破樓、朱大樓等陣地先後被解放軍突破,同時歸該兵團指揮之“剿總”特務團在5日晚被解放軍一擊即垮,並尾追到十 六兵團陣地內,一時發生激烈的混戰,岌岌可危。在東北方面擔任掩護之第十三兵團陣地亦被解放軍激烈攻擊,崔莊附近陣地失而復得者數次。
6日,蔣軍繼續攻擊,進展甚少,而解放軍則全面向蔣軍攻擊,到處被突破。中午前後指揮部向賈砦移動,路過李石林附近時,孫元良和邱清泉倉倉惶惶來找我。邱對我說:“孫副主任認為目前情況不利,要重新考慮戰略,我認為他說得有道理,請他再講講,我們研究一下。”我說:“可以,我們到李丙仁那裡去好罷。”三人一同到了李兵團司令部,孫元良說:“目前林彪已率大軍南下,我們攻擊進展遲緩,掩護陣地又處處被突破,再戰下去前途不樂觀,現在突圍尚有可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目前只有請主任獨斷專行,才可以挽救大軍。”孫是一個善於講話的人,講得十分動聽。邱清泉連稱:“良公的見解高明。”李彌比較沉靜,未發表意見。孫、邱二人就竭力鼓動李彌一道突圍。最後李彌說:“請主任決定,我照命令辦。”
我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三天以前大家同意這句話的話,可以全師而歸,對得起老頭子,今天做恐怕晚了。敵人重重包圍,誰能打出一條血路還有希望,否則重武器丟光,分頭突圍,既違抗命令,又不能全師,有何面目見老頭子呢?”
邱清泉有點不好意思,還吹牛說:“不要緊,我們還有力量,亡羊補牢,猶未晚也。”我接著說:“只要能打破一方,一個兵團突破一路,還有一線曙光,我也同意。萬一各兵團打不破敵人,反不如照他的命令堅持打到底,老頭子有辦法就請他集中全力救我們出去,否則我們只有為他效忠了事。在我判斷,林彪入關後南下,至少還要一個月,在這一月之內,我們牽住敵人,請老頭子調兵與敵人決戰,還是有希望的。如果目前林彪已南下,老頭子調兵也來不及,關鍵就在這裡。”
我說了之後,誰也未表示願意為蔣介石效忠,紛紛討論如何利用空隙逃出包圍圈,尤以孫元良主張最力,邱、李附和孫的主張。我見這種情況,心中也無底,覺得打也靠他們,突圍也要靠他們。我說:“只要大家一致認為突圍可以成功,我就下命令,但各兵團必須偵察好突破點,重武器、車輛非至不得已時不能丟掉,笨重物資可先破壞。你們能做到這一點,我可以下命令。”邱清泉見我有些難過,就說:“總座,我保駕你安全突圍。”我信心不大,對他苦笑了一下。會議一直開到午後3時左右,大家一致認為要分頭突圍,到阜陽集合。決定後大家分頭散去。邱清泉回陳官莊,孫元良回高樓,我到賈砦後處理破壞攜帶不了的東西。不久李彌電話架通,我問李彌偵察的情形如何。李說:“東北敵人很多,突圍不易”,他反問我:“孫、邱兩兵團偵察的情況如何?”我說:“電話未通,等一下聯絡到了再同你說。”不久,邱清泉來對我說:“壞了!壞了!今天攻擊全無進展,西面、南面敵人陣地重重,突圍也無法全軍,我仔細考慮孫元良的主張,簡直是自找毀滅,如何對得起老頭子?”我說:“同李彌他們通話研究一下現在挽回也許不晚。”當即與李通話,講了邱的以上意見,李也同意。
再與孫通話,仍然未通,即與邱、李決定:不管孫元良的情形如何,這兩個兵團決不突圍。這時孫兵才高樓方面已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