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明誠的父親,李清照的阿舅。
雖然趙挺之已故去近二十年,但門生故吏不少,所以在開封府,仍有人知曉。
周良石三,公門裡勾當。
自然也知道趙挺之的狀況。而這趙九,卻是趙府裡少有的狠人。據說原本是軍中效用士,因得罪上官險些被殺。幸得趙挺之出手相助,把這趙九救下,從此在趙府聽命。這傢伙,可不是牛寶亮之流,可以招惹。
只是,小乙何時與趙府竟有了聯絡?
或者說他剛才做了什麼?使得趙府也出了手
目光,越過趙九的肩膀,周良看到了一個文士。三旬出頭,相貌俊美,卻頜下無須。如果是玉尹,未必能看出什麼端倪。畢竟在後世那種雌雄莫辯的時代裡,男女的界限實在太過於模糊。君不見後世新聞裡就出現過一男生扮作女生,遭遇強暴的事情嗎?所以,玉尹看不出端倪,也算正常。可週良卻是老江湖,一眼認出那文士,是女兒身!
趙家能讓趙九聽命的女人,不算多。
趙挺之的老婆算是一個,但據說已年老體衰,整個人都糊塗了不符合眼前這文士的年紀。那麼生下來,就是趙明誠的妻子,在開封府也享有名號的李清照。
這文士,就是李清照?
周良不禁暗自感嘆,玉尹好運道。
早先,有太學生肯為他出頭作保;而今又有李清照讓人站出來維護。
真不知道,這傢伙走了什麼好運。
周良心裡面泛著嘀咕,可燕奴卻緊張不已。
玉尹披髮赤足,登上了廣場。
要知道,這廣場是為封宜奴所設的專場,玉尹突然出現,令不少人為之一愣。
這傢伙要做什麼?
從廂房裡,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先前的藍衫文士;而女子,卻濃妝豔抹,看上去分外妖嬈。
“莫言,那人怎跑上臺了?”
女人言語間,透著些許不虞之氣。
在禪房外,除了一群樂師和隨從之外,還有一個僧人。
這僧人年紀不大,五官端正,看上去有些莊嚴氣概。不過那雙眼睛有點小,滴溜溜打轉,使得那莊重氣質大打折扣,反倒讓人生出一種猥瑣的感覺。
莫言剛才正和人說話,所以並未留意外面情況。
聽女人這麼一說,他忙回過頭,舉目眺望,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封行首休要生氣,小僧這就去趕他走。”
女人,正是前來大相國寺獻藝的東京上廳行首封宜奴。
而這莫言,卻是大相國寺主持智真方丈所指派,負責打點一切的僧人。
為了今日千手觀音相的慶典,智真長老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宋朝皇帝好修道,也使得佛寺地位受到衝擊。雖然在名義上,給予大相國寺極高的地位。可實際上,大相國寺還是不可避免的遭受了打壓。
智真長老就想借今日之機會,來擴大相國寺的影響力。
為了請封宜奴前來,長老費了不少口舌,絕不能被那鳥廝壞了大事。
想到這裡,莫言不敢怠慢,立刻就要叫人趕走玉尹。
“慢!”
藍衫文士,突然喚住了莫言。
這藍衫文士的來頭似乎不小,剛才封宜奴在禪房裡換衣服的時候,他居然也在裡面。
別的不說,他和封宜奴的關係,必然不淺。
莫言心裡是羨慕嫉妒恨,可是當藍衫文士阻止他時,還是露出猶豫之色。
封宜奴詫異不解,看了一眼身邊的文士。
文士輕聲道:“姐姐剛才不也說,他奏的曲子極好。
說不定而今來了興致,看他能奏出何等曲子若是好曲,也可欣賞一番,為姐姐熱個場子不是。”
封宜奴想了想,點頭答應。
“那,就且看他能有什麼表現吧。”
莫言見封宜奴不追究,於是便退到了一旁。
心裡面,對那藍衫文士更加好奇,好奇這人的身份,竟能說動封宜奴。
而封宜奴見周圍無人,壓低聲音道:“妹妹可是看上了這郎君?”
藍衫文士臉一紅,忙說道:“姐姐休要胡說只是自清真居士故去後,卻少了一個能與自家談論曲樂之人,終究讓人有些難過。方才我見此人,奏嵇琴時指法古怪,頗有新意,似是個懂音律之人,所以才想要再看一看,他是否有真才實學。對了,請姐姐幫忙打聽一下,此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