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之士說罷,上前一步,抬腳踩在臺階上。
“從這裡鑽過去,當你十貫,如何?”
“哈哈哈哈,鑽啊,怎麼不鑽呢?”
陳東不由得緊握拳頭,看著那呂之士。
而玉尹則瞪著呂之士,久久不語。
“玉小乙的譜子,莫說十貫,二十貫也值得。”
就在玉尹陷入尷尬境地的時候,忽聽人群中,有人高聲叫嚷。人群分開,一個青年走出來。看衣著,卻也普通,只是那髮髻,顯得很古怪。
“閣下”
“莫問許多,剛才小乙說,十貫一譜,可是?”
“是!”
青年笑道:“那好,自家就要小乙,當日在大相國寺,所使的那譜子。”
“啊?”
“呵呵,當日小乙使了兩曲。
不過自家也知,那第二曲,遠非十貫能取。這樣,我用這裡一共有十六貫,要你那頭一個譜子。若小乙願意,咱們現在就成交,如何?”
“十六貫?”
玉尹可不知道,自己的譜值多少。
但他知道,青年說的是二泉映月的譜子。
眼前的局勢,容不得他不應下。雖有些不捨,卻點了點頭,“成交
不過我現在卻拿不來譜,若你信得過我,一會兒隨我回家,我為你寫出來便是。”
青年笑道:“馬行街上玉蛟龍,我怎能信不過?
明日我便去鋪子裡尋你,到時候你把譜子與我就是這裡有許多人,自家難道還怕你賴賬不成?玉小乙,我信得過你,這十六貫拿去。”
青年說話,把錢袋子遞給了玉尹。
卻把周圍許多人,都給驚到了
“那譜子,果真值得這許多錢?”
青年笑道:“連李行首都要稱讚自愧不如,可值千金的譜子,焉能不值。”
“啊?”
周圍人,頓時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呼。
這裡是殺豬巷,也是勾欄所在若問開封府妓女們的偶像是誰?可能有各種答案。但如果問她們,最羨慕什麼人?那答案卻只有一個:李師師!
前任上廳行首,而今官家的禁臠。
李師師才藝出眾,有俠伎之稱。她交友廣闊,堪稱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能被李師師稱作價值千金,可想是什麼概念。也就是說,這玉尹的身價,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成倍增長。這,又怎能讓人不眼紅呢?
“該死該死,我怎地剛才不搶先出手?”
一個嫖客忍不住頓足捶胸。
若能得了這譜,說不定還可以一親芳澤。就算是不能真個銷魂,哪怕成為座上客,也是極有光彩的事情。剎那間,一雙雙眼睛,都落在了玉尹身上。
剛才那青年花了十六貫買來一譜,也就是說,真正價值千金的譜,還在玉尹手中?
自有人開始盤算起來,想著如何從中漁利。
不過,這一切和玉尹已沒有多大關係。他上前一步,從袋子裡取出十貫,遞給呂之士。
“十貫,咱們兩清。”
呂之士也有些懵了,竟不知所措,呆立原地。
玉尹嘴角一撇,猛然鬆手。
錢袋子嘩啦啦落在地上,只不過,卻沒有人留意。
拱手與那青年道謝,而後他走到羅德身邊,一把將羅德攙扶起來,朝著陳東道:“哥哥勿怪,小弟先行一步。改日,改日小弟再回請哥哥和大郎。”
“小乙自便。”
玉尹拉著羅德,從呂之士身邊擦肩而過。
“鬼腳八是嗎?
我不是黃飛鴻,你也不是鬼腳七。今日的玉尹,也不是昨日的玉小乙。
二十天後,快活林見。
到時候再要你知道自家手段,可別哭鼻子才是。”
呂之士面頰劇烈抽搐,猛然緊握拳頭。
但玉尹卻視而不見,拉著羅德邊走。看著玉尹的背影,呂之士幾次想動手,卻又有些不敢。
沒錯,而今的玉尹,和之前那個與師父比武的玉尹,完全不一樣。
不是說相貌,而是說那氣質!
那種渾然灑脫的氣質,讓呂之士嚥了口唾沫,早先的信心,不禁動搖。
今日之玉尹,非昨日玉小乙?
什麼意思!
難不成說,他又練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本領嗎?不行,這事兒,還要與師父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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