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是說,那一千貫給他虧了。”
“虧了?”
“嗯。”
“怎地虧了?”
“還不是那幾個不成事的傢伙聚在一起,然後做了那不成事的主意好吧,我便說了!小乙,是這麼回事。這鳥廝和徐揆李若虛幾個,拿了你的錢之後,私下裡又不願意讓你參與進去,於是便偷偷摸摸的辦了一份什麼‘開封邸報’。辦了一段時間,賠的一塌糊塗。自家也看了他們的開封邸報,是索然無味,根本沒那興趣。
若有錢看他們那勞什子開封邸報,倒不如我自己去看宮門邸報。
這不,這幫鳥廝賠光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便想著來找你,請你出主意幫忙。
先說好,自家是不知道,這開封邸報是小乙的主意。
徐揆找我撰稿,自家還寫了一篇,得了些十幾文潤筆錢,回頭便還你。”
說完,陳東便不說話了。
李逸風耷拉著腦袋,不敢和玉尹目光碰觸。
畢竟這件事,他們辦得著實不太地道
玉尹這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
他倒是不在乎那一千貫。事實上,憑他現在也是萬貫身家的人,又怎可能缺那一千貫?
可李逸風他們辦得這事情,實在不太地道。
主意我出的,錢我拿的,到頭來你們一聲不吭的跑去做了,我還被蒙在了鼓裡。好吧,你們既然把我踢開,那也就算了。把錢還給我唄可倒好,把好好一個創意做的虧了不說,最後還要找我想辦法?這種事情,嬸子能忍,叔不能忍。
玉尹沉下臉,也不說話了。
“其實,這事情自家也反對過的。”
李逸風聲如蚊吶,哼哼唧唧道:“可自家也是人微言輕,頂不得他們人多。義夫兄是覺得,小乙出身不好,加入這件事,會壞了主意,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自家也曾反對,可是沒有用處”
“那你就不會退出?怎地還傻乎乎把錢送去?”
“我”
李逸風頓時啞然,低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玉尹看著他,半晌後一聲長嘆,起身說道:“大郎,那錢,我不要了,你請吧。”
老子不幹了!
你們這幫子傢伙,一個個看我不起。
出了事情,又跑來找我,我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李逸風滿臉尷尬,看著玉尹,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錯,他是反對了可最後,他還是屈服了!甚至不等吳革他們開口,他便興沖沖把玉尹給他保管的那一千貫投了進去。到頭來,卻連個聲音都沒有能聽見。
亦或者,我骨子裡和他們一樣,也看小乙不起嗎?
李逸風低著頭,不禁自我反思。
他突然覺得,自己找陳東來,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你要真心認錯,便自己過來說清楚。到時候小乙便是罵的他狗血淋頭,也是活該。
可他偏偏找來了陳東,豈不是說明了,內心裡並不想認錯?
為什麼不肯認錯,還不是因為,玉尹是個屠戶,而他,則是一個官宦子弟嗎?
玉尹沒有發火,甚至連罵都未罵一句。可是他那話,卻讓李逸風有一種感覺,若不做些什麼,只怕要永遠失去玉尹這個朋友。小乙看上去很和善,可那骨子裡的驕傲,絲毫不遜色李逸風這樣的官宦子弟當初俏枝兒,不就是那前車之鑑?
想到這裡,李逸風突然念頭通達。
他看著玉尹,苦笑道:“小乙,今日確是我做的忒過了。
小乙你信任我,所以把錢放在我手中保管。我嘴上雖說反對,可實際上這心裡面
這筆錢,我一定會還。
只是還請小乙,能夠原諒李某則個。”
李逸風一改之前嬉皮笑臉,鄭重其事的朝玉尹一揖到地,而後轉身便走。
陳東對李逸風很氣,可不管怎樣,李逸風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又如何能夠忍心坐視不理。
忙一把拉住了李逸風,“大郎,你先坐下。
你若是這麼走了,錢還不還的上不說,你和真奴姑娘的事情,還要不要繼續了?你可要知道,張姑娘對你真個不錯,甚至還說願意自己贖身出來你這會兒倒是逞了英雄,痛快了,可是又把張姑娘置於何地?莫非,你此前都是在花言巧語?”
“少陽你休要胡說,自家對張姑娘,那是發自真心。”
“既然如此,你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