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賣家產購買大量的糧食,弄得現在就張家的糧食買得最便宜,還收養了幾十個孤兒,這不是妖孽是什麼?
因為張春的名聲,張揚氏為金雞嶺的女人招女婿沒有什麼進展,倒是給土圍子找了一個教書先生,雲龍鎮米商袁家的四小姐袁芳,一個讀了新學的女先生。
雲龍鎮袁家和楊家是姻親,袁大小姐和張揚氏是從小長大的閨蜜。四小姐是在新學讀過兩年書的女子。不過因為袁家的三公子要赴日留學,四小姐就回家了。據說這一批赴日留學的學生全府要選三百多人,清河吳家、張家、彭家,雲龍劉家、袁家,還有百家巷的那些書香和官宦門第都在安陸府和漢口打通關節,想把自己的子弟送到東洋去,不過要到十月才成行。
張之洞在兩湖開的新學曾經一度非常西化,所以這位袁家四小姐學的是輿圖和譯書,張春也沒有多奇怪。倒是對她一身露出小半截胳膊的短衫長裙很感興趣。要知道張鳳蘭算是比較開化的女人,但是也是穿著傳統的襖裙。張揚氏第一次來的時候穿著旗袍,不過平時穿的也是襖裙。
至於張春家裡的除了自己穿長袍,春丫穿襯衣裙子以外。其他人都是灰不溜秋的短衫褲子。
袁芳的到來,給土圍子裡帶來一股新鮮的風氣。不過大多都是孩子們喜歡。成年人因為要到地裡幹活和訓練,所以嫌袁芳的一身不方便。想想也是,晚晴到民國的新服飾差不多都是為了學生或者小姐設計的,沒人為老百姓設想。
袁芳學的是輿圖和譯書,但是兩年也沒學多深,基本啟蒙的還是三字經千字文一類。給孩子們啟蒙還是夠了。因為實際教學也不過是識字描紅。張家大院五十多個孩子,全部要到前院的教室裡讀書。只是筆墨紙張太少,背書的時候多,寫字金貴得很。袁芳在課餘會在地上畫地圖講訴一些地理知識。這是十六歲的袁芳非常得意的事情。
袁芳的薪水是一年五串銅錢,張春一次性給的。這比私塾要高很多,因為很多私塾先生,學生只是送些雞鴨魚肉和糧食衝抵學費而已。這是張春除了土圍子糧食以外的最大的一筆投資。
最主要的是,袁芳的到來,讓張春的時間騰了出來。
第七章 袁四小姐
袁四小姐,這是芹姨對袁芳的稱呼。張揚氏則直接叫她四丫頭。畢竟袁芳和大姐年紀相差太大,在張揚氏眼裡,袁芳只是一個小姑娘。只是按照習俗,已經快十六歲的袁芳還沒有婆家,這是很少見的事情。袁芳之所以答應來當張家嶺大少爺的先生,很重要的一件事是她已經被媒人弄得煩不勝煩了。
常年在外地的袁芳,對於張揚氏誇得地上無天上罕見的天才張家大少爺並沒有多少印象。
袁芳是袁家最小的姑娘,父親對她寵愛有加,上武漢,下上海都帶著。七歲在漢口的教會學堂啟蒙,大了讀的也是總督大人辦的女子新學堂。袁家不是什麼大家族,只是一般的米商,說白一點就是米販子,這麼費心花錢培養一個女子,可見袁芳多麼討人喜歡。
袁家的本家原本不在雲龍鎮,而在下游的拖船埠,一次湖匪作亂中,拖船埠被屠,才搬到了雲龍鎮,一部分在河對岸買了田地,一心種田,與河道上絕了關係。一部分則依靠著河道上關係繼續米商的事業,這就是雲龍米商袁家。
米商袁家一直人丁不旺,或者說有出息的孩子不多。袁芳這一代,男孩子中是三哥袁定國,女孩子就屬袁芳了。可惜兩個孩子都因為見過了世面,不想再繼承半黑#道,半白道的河運販子的角色。
袁芳能夠答應張揚氏的請求,除了心煩,再就是老父親老母親並不反對,並對張家嶺的大少爺頗有些認可。這在袁芳的印象中可不多見。
“八歲殺人持家,又得到了清河吳家的支援,這孩子培養好了,以後不得了。”
老父親的鬍子一翹一翹地,滿是商人的狡黠。
河道上的事情,其實也很難說清楚。袁家能夠勉力維持,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靠上了吳家的勢力。那可是真槍實彈,山賊湖匪也不敢隨意動的。
常年跟著父親的袁芳,一下子就明白了,父親要給吳家掌家奶奶一個人情。
所以袁芳是帶著好奇的眼光到了張家嶺的土圍子。
匪患過去才幾個月,張家嶺已經與其它地方有了很大的不同。這裡除了南河邊上的巨墳以外,已經看不到多少匪患的痕跡。如果不是大院裡的傷殘以及孤兒寡母,眾多的孩子,初來此地的人們肯定以為這一定是一個鄉村學堂而已。
看著八歲的張春揹著麗質,對著書本在地上一筆一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