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春十分淡定。只是提出了兩個條件,要帶麗質去見見世面,要低調。
顧明直癟嘴,你帶著麗質去軍營,麗質小是小點,但是終究是你的妻子。這樣去軍營,想不高調都不行。
張春一想,也是。不過他從來沒想過和麗質分開過。麗質卻昂著頭說,我也能參加訓練。顧明苦笑,那就更搞掉了。
折中的辦法也有,那就是春丫她們不露面,全部都在暗中保護。
可是,張春馬上就發現,這也讓所謂的低調變得不現實。原因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春丫在江湖上有了不小的名氣,春丫和她的護衛隊出動,常人也許覺得沒什麼,但是江湖上可就不是那麼回事。
很快,就有人找上了春丫。爭鬥是免不了的,只是春丫不同,春丫不僅是會武術,還是一名軍人,會軍人所有的技藝,比如槍法。後世有一句俗話是,流#氓會武術,神仙擋不住。現在用在春丫身上十分貼切。春丫會和江湖人一刀一槍的戰鬥嗎?答案是否定的。於是春夜直接用盒子炮解決了問題。
你反應有了,速度有了,靈敏度有了,甚至某些身體部位也成為了銳利的武器。但是你總擋不住和你同一個級別的人用槍打你最薄弱的地方吧?這就是江湖人士慘敗的原因。
原本以為是慘烈的爭鬥,最後只能讓張春一笑而已。
雖然張春在船上,而春丫在岸上。但船一過舊口,張春知道江湖人退卻了。
張春就和辛寶久在船上安安心心地喝茶,麗質坐在一邊看書,不過眼裡看著岸上,嘴角含著笑意,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辛寶久卻還在驚懼,因為他只聽到了槍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感覺敏銳,是張春和麗質與春丫她們最大的區別。
春丫她們也在這條路上走,但是由於訓練體系出現了差異,春丫她們不可能像張春和麗質把主要精力花在感知上面,效果有,但是進步不快。所以如果刻意為之,張春能夠聽到很遠,很細微的動靜而做出判斷,麗質在這方面也只是稍微弱一點。但是卻不是辛寶久能夠比的。
船在白馬碼頭停靠。白馬曾經只是一個驛站,從白馬有兩條道路,一條是前往京山,另一條就是去往曹武。當然,過了河,那邊是到天門的道路。因為這裡離曹武近,湖匪門也不敢隨意騷擾,所以岸上有很多商行。從漢口上來的商船絕大多數都在白馬停靠。這使白馬非常繁華。
麗質第一次出門,對什麼都很新奇。不過卻被煙館和妓#院出來的人嚇住了。
麗質讀過很多書,書中描寫的情景,現實中卻非常醜惡。瘦骨嶙峋,沒有錢的煙鬼們被人在大街上,有的痛哭流涕讓人可憐可憐給幾個銅板,有的當街耍賴搶劫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有的強迫妻女賣身還債。
妓#女裡不都是漂亮女人,區別就是敢不敢露,敢不敢捨得臉貼在男人身上。在眾多男人上下其手是能不能忍,還要表現出享受的樣子。至於廉恥,與活命之間,你總得挑一樣吧。
大街上偷偷摸摸招呼男人的,是被逼得沒辦法的良家婦女。大街上明目張膽揮著手絹勾搭的,是被妓#院淘汰下來的暗娼。
碼頭上整個身體都貼在地上背貨物的男人們,到了女人面前成了大爺,面目有多可憎就有多可憎。
路邊到處都是頭上插著草標的孩子。有些是父母帶來求一條活路,有些乾脆就是人販子。
穿著綾羅綢緞的富人們,像挑牲口一樣地挑選著。
有些孩子只值幾個銅板。
這就是大清帝國,張春的臉一直冷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兩個人跟在辛寶久身後,由一群衙役護著,告訴人們,這些人你們惹不起。
畏懼和仇恨,這是張春在這些路邊蓬頭垢面的孩子們眼中看到。
它就像野火一樣在張春的心裡燃燒。孩子,無知才無所畏懼。有恐懼有仇恨,才有希望。總比那些大人們的麻木不仁,醉生夢死要好。
麗質握著張春的手在顫抖,這是從天堂到地獄的反差。
“他們怎麼這樣?他們怎麼能這樣?”
麗質重複著一句話。
張春輕輕吐了一口胸中的悶氣,但是沒說話。
護衛的衙役說:“窮人命賤,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人生來就是平等的。”
衙役嘆了口氣說:“小姐,千萬別說這種話,那是亂黨說的,以前長毛也說,可是長毛也殺人。”
“太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