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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一會兒要看電影,一會兒要去泡吧,反正不能總是閒著。
包括上班時間,曉燕也會打電話過來,低低蜜語,智雄當然也是甜在心頭,但工作上的疏漏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智雄的領導說:“你每天神魂顛倒的都在忙些什麼?我們可是合資公司,不是大鍋飯,更不是鐵飯碗。你說說你,搬家把人家東西砸了,人家嘴上不說,心裡能
覺得你牢靠嗎?上個星期車隊出事故,把一個行人撞成植物人了,問你你居然都不知道,可見平時對車隊的管理是形同虛設”
智雄無話可說。
領導又道:“這些天,有人把公司的財務問題捅到審計去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智雄更是茫然。
“跟資方沒關係,是我們自己小錢櫃的事。”
“到底是誰這麼操蛋啊?”
“我還想問你呢,你趕緊去查查這件事,事情真的鬧大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我知道了。”
智雄回到辦公室,對著手下一通亂罵。有人小聲說,柯總該不是做了變性手術了吧?怎麼變得這麼浮躁?我們又沒有惹他。
智雄生氣地說,怎麼上面都知道的事,我卻不知道。大夥說,絕對跟你說過,是你沒當回事,你說既然是匿名信就別管他了。智雄怎麼想也回憶不出對這件事有
什麼印象了。可是辦公室的人都滿臉無辜地看著他,他嘴巴也沒有那麼硬了。智雄也承認自離家出走之後,自己的變化很大,開始當然是覺得自由自在,但是很快,
自己的生活變成了無根的飄泊,所有的刺激和前所未有的快感總是停留得那麼短暫,激昂之後,便是無盡的落寞或者是更加沉重的悵然。
下班之後,智雄的一個手下留了下來,他提醒智雄,最要防的其實是找智雄談話的這個領導——中方的副總經理章某,他才是一個精明透頂的人。智雄蒙了,說,
此話怎講?手下說,其實是章總最近有一個親戚下崗,原來是國有大公司的辦公室主任。智雄道,你的意思是他惦記著我的位置?手下說,我沒什麼意思,我也什麼都沒說。
手下走後,智雄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坐了好長時間。
回到曉燕的住處,天已經全都黑了。
屋裡也是黑的,智雄心想曉燕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開啟燈,意外地看見曉燕橫躺在外屋的沙發上,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不等智雄開口,曉燕道,我今天在
工地接待了6批客人,腳都站腫了智雄俯下身去,曉燕此時的嬌柔無力真是叫他心痛,他想,白領這個詞裡不知有多少都市人的血淚呢。
他本來也是一肚子的鬱悶想要傾瀉的,可是曉燕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說,你想吃什麼?我們叫永和豆漿的燒賣好不好?
曉燕說,我想吃街角那家店裡的叉燒飯。
智雄只好出門。
他已經身心疲憊,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努力地開解自己,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要振作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六十三)
街角的茶餐室,燈光溫暖,有一排玻璃櫥窗可見到裡面高掛的明爐燒鵝和秘製叉燒,焦紅的顏色滴著油粒。
智雄步子忍不住加快,無意間撞到一個女孩,女孩手上的東西已經撒了一地,智雄忙道歉又俯下身去撿,完全沒有理會女孩身邊的男人在上下打量他。待他起身,
那個男人叫他的名字,智雄這才發現,叫他的男人竟然是他小學的同學,外號博士。
博士說:“還是不要叫我博士吧,我連高中都沒考上,職高畢業後就在外面混。”
博士帶的女孩知趣地去對面商店買護膚品。
智雄問道:“這是”
“蜜。”
“你發了?成大款了?”
“沒有的事,只落下大款的毛病了。”
“累不累?每天跟哄孩子似的。”
“你累了吧?”博士還是那麼精,小時候他學習不好但是很多歪點子,加上長相瘦高又心裡很有底的樣子,所以大家叫他博士。博士說,“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
道你不是什麼菜鳥,心事重重的樣子,被練得夠嗆吧?”
智雄忍不住摸著臉頰道:“真能看出什麼來嗎?”
“反正你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我跟你說智雄,凡事都別太認真,毛主席說得對,怕就怕認真,你這個人小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