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想此事自是蕭朝貴所為!因不識艇主,故累及仰承耳。此事只追拿蕭朝貴一人,便可了事;若牽連多人,不免打草驚蛇,反令朝貴得以走避,實為失著。想到桂平團練局內,聽得有個蕭朝貴的名字,不如移文桂平縣令,著楊秀清交出此人。主意已定,立即移文桂平縣去。
卷: 那桂平張令,接得這道移文,暗想此事關係團練局,未便擅自拿人。便發下一函,請楊秀清到衙裡敘話。秀清看了那函,沉吟不語;馮雲山在旁問秀清有什麼事情?秀清隨把那函給雲山一看。雲山笑道:“此我們起事的機會也!”秀清便問何故?雲山道:“此必是蕭朝貴的事情發作了!移文到縣裡,要捉拿朝貴兄弟的。”秀清道:“這樣小弟身上不便,如何去得?”雲山道:“也不妨。待某扮作跟人,隨了足下去,縣令有怎麼話,看某眼色,一概應允便是。”秀清聽罷,見雲山願意同去,自己怎好推辭,便勉允諾。兩人立即更衣。秀清乘了一頂轎子,雲山拿了個帖子,在後跟隨,直奔桂平縣衙來。
卷: 霎時行到,雲山先把帖子向門上投進,少時門上傳出一個“請”字,秀清即帶了雲山,直進內而去。已見張令,具袍服出迎到廳上。分坐後,茶罷,張令先問團練局的情形。秀清應酬了幾句。張令隨把梧州府移文,說了一遍。雲山以目視秀清。秀清道:“既有此事,實在敗壞團練聲名,如何忍得?”張令道:“此事全在貴紳身上了!望即把蕭朝貴押到敝衙,免得本官發差拿人,致上臺疑慮團練局,實為兩便。”秀清道:“此易事耳!待小弟回去假設一宴,於席上拿之,毫不費力。這時送到父臺這裡,任由處斷,便是不勞父臺著意也!”張令大喜。略談了一回,秀清看看雲山的眼色,便起身辭行。張令又叮囑幾番,秀清一概應允。張令送秀清去後,自回內堂去。
卷: 秀清卻與雲山,仍望平隘山而回。雲山向秀清附耳囑咐,如此如此。秀清聽罷,雲山自回秀清府上。秀清便獨進團練局來,假作面色青黃不等,垂頭喪氣的情狀,左右急問何故?秀清嘆道:“不消說了!今舊乃知官場,是端的靠不得的。”左右再問何故?秀清才道:“今因本省有亂,要我們團練局出征去也!想我團練軍,要來保護桑梓,今不發槍械,不給軍餉,要我們充當前敵,如何使得?楊某寧待罪而死,豈肯送諸君於死地耶!”說罷放聲大哭。蕭朝貴早已會意,遂奮意答道:“我們不在,彼將奈何?”秀清道:“今若不往,縣令明天將發差拿人矣!”這兩句說完,只見洪仁達、李開芳、林鳳翔等,都暴跳如雷,罵昏淫官吏的不絕口。各營頭目,見此情形,都紛紛上前問訊,已知道這桂平縣令,要團練軍出境開戰了,少時傳遍了各營。正是人人憤懣,個個動怒,喧做一團。
卷: 楊秀清與蕭朝貴急出來慰道:“你們不用如此,我們自有主意了!”眾人一齊發喧道:“我們團練只要保衛桑梓,那裡肯當無械無糧之兵,受那種昏官的調遣?我們寧死,都不願去了!”朝貴道:“正為此事,有這個躊躇!因這等軍令,是斷不能去的。只因桂平縣令說過,若不允去,明天定要拿人。因此要想個法子。你們休得性急才是!”眾人聽了更怒道:“他若要拿人,我便和那班狼差,決個雌雄。那有斂手待斃的道理?”說罷都摩拳擦掌。秀清二人,又故意安慰一會,然後回局。一面通知雲山。雲山便冒作秀清名字,修了一稟:偽稱正在捉拿蕭朝貴,團練不服,恐防釀出大事,特請起兵到來彈壓等語。桂平張令,得了這一張稟子,立即調守備馬兆熊,帶兵一營,往平隘山彈壓!
卷: 不料這一營兵,將到平隘山地面,雲山便揚言道:“不好了!桂平縣起兵來拿人。”團練軍得了這個探報,紛紛執械向秀清面前請戰!秀清便說道:“眾人如此奮勇,楊某願與諸君誓同生死!只是現在宜不動聲息。俟彼軍到時,出其不意而攻之,料無不勝也!”各人得令歡喜而行。
卷: 這時馬兆熊,奉令彈壓,原不知楊秀清、馮雲山的弄計,只統了那一營兵,直奔平隘山而來。到時只見團練軍絕無動靜,便令安營。不想話猶未了,團練軍已紛擁進來。那時個個憤恨官軍,無不力戰。馬兆熊忽見團練軍進來,尚不知何故?及見團練似開仗的樣子,即令軍士禦敵。一來措手不及,二來寡不敵眾,三來團練軍由怒生奮,馬兆熊如何抵敵得住?團練軍裡左有蕭朝貴,右有馮雲山,中央楊秀清,各分隊進來,殺得屍橫遍野,馬兆熊大敗而逃。
卷: 楊秀清傳令收軍。計點軍士,幸無多損傷。回至團練局,正欲頒款賞給有功之人,忽見馮雲山,當眾大哭。軍中各營長,皆不知其故?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