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按下慢表。
卷: 先說烏蘭泰,自得張奮揚抵禦一陣,才逃得性命。計部下三千軍士,只剩二百餘人,或是手無寸鐵,或是焦頭爛額。烏蘭泰十分忿恨。時已夕陽西下,剛行至一處,但見樹木叢森,分不出路徑。便問左右:“此處是何所在?”左右有識得路途的答道:“此處地名鈄谷。過了這所山林,便有小路通出江口。”烏蘭泰道:“賊軍黨羽甚多,我正好從小路奔走。”便令從鈄各行來,約十里許,見山路狹隘,烏蘭泰不覺有些心慌。忽一聲號炮,只聽得呼道:“害民賊快來送死!”說猶未了,槍彈紛紛飛來了。馮雲山親領三百人,截住去路。烏蘭泰料知中計,急傳令退後。不料槍聲響處,紛紛從樹林裡擊來。烏軍只剩下二三百手下敗殘軍士,已是子藥俱盡,並不能還放一槍,只有斂手待斃。更不知雲山人馬多少?正在心慌,又見山路崎嶇,行走不便,只見槍聲又漸漸逼進。烏蘭泰不覺仰天嘆道:“可憐帶兵數十年,今日卻喪在此地矣!”說猶未了,腦袋上正中一流彈,大叫一聲,倒在馬下。陳國棟急下馬相救。烏蘭泰道:“受傷已重,料難再生,救亦無益。足下速速回去,再請教兵罷了!”陳國棟猶不忍行。忽然烏蘭泰大叫一聲,口吐鮮血而死。陳國棟便欲奪回屍首。不料馮雲山所領數百人,已自追至,陳國棟急得策馬落荒而走。馮雲山殺散餘眾,便令收軍,於路上得了烏蘭泰屍首,後來命軍士以禮厚葬之!並題其墓曰:清故都統烏蘭泰之墓。後人有詩嘆曰:
卷: 奮勇馳驅去,貔貅出粵東;
卷: 將軍空百戰,鈄谷嘆孤窮。
卷: 枉握兵符重,其如漢祚隆?
卷: 至今潯水上,夜夜泣西風!
卷: 當下雲山自全軍得勝之後,乘夜馳回永安。可巧洪秀全大兵已到,便到營中,謁見洪秀全。行間忽見永安城上,旌旗齊整,秀全正自驚疑。馮雲山道:“此羅大綱兵也!是預早安排的定了。想已襲得永安城矣!”秀全大喜,便令進城相見。雲山便令人報知羅大綱,預備迎接。
卷: 秀全即令雲山先行。韋昌輝仍統領二千人城外駐紮,分佈犄角,自己卻與黃文金同行。行不數里,早見羅大綱列隊相迎。秀全立即下馬,同入水安城去。但見城內人民,俱備酒食迎接。原來居民久苦煩苛,今見洪秀全,樹起伐罪救民的旗號,那不歡喜!秀全都一一撫慰,隨到羅大綱營裡,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安排功勞簿,論功慶賀。雲山進道:“城池已得,惟州官逃避,必到向榮那裡催取救兵。我據孤城以待戰,非長策也!宜乘勝由江口窺桂平,以接運石達開與楊秀清,實為上策!”秀全深然其計。即令羅大綱部下賴世英,領本部一千人,坐守永安,兼運糧草;隨令韋昌輝為先鋒。卻令羅大綱原部,不下萬人,申明號令,嚴整旌旗,大隊望江口進發。
卷: 且說提督向榮,自領了巡撫周天爵之命,要接應烏軍,兼敵洪秀全,便令總兵張敬修為前鋒,記名提督張必祿為合後,正在督兵馳下。不料前途探馬報到,烏軍全軍覆沒:都統烏蘭泰,協領國恩已陣亡,都司陳國棟不知下落,現永安城池失守,洪軍大隊正望江口來也!向榮聽罷,呆了半晌。張敬修道:“洪軍既勝,銳氣百倍;又兼羅大綱之眾,未可輕敵!不如回見周巡撫,再商行止!”向榮道:“廣西精銳,盡在本軍,若不戰而回,人心益亂。不如先圖規復永安,以鎮民心!若是不然,洪氏大勢益盛,廣西危矣!”便不從張敬修之言,即下令趨進永安。忽又流星馬報稱:石達開一軍,已從梧州上游蜂擁而來!向榮大驚道:“此時若趨永安,恐腹背受敵矣!不如回桂平,以待敵軍!”遂改令俱回桂平去。
卷: 原來石達開在廣西,最得人心!所過望風投順。那日大軍正到昭平境界,忽探得富川一帶,有流寇張嘉祥為亂,現在向榮正分兵剿捕。石達開得了這個訊息,便與洪仁發、譚紹洸相議。紹洸道:“向榮若是分軍,何不急攻桂平?”達開道:“洪哥哥正乘勝由江口進兵,何憂桂平不下!惟張嘉祥乃廣東高要人也!向隨叔父經商廣西。自以行為無賴,被叔父逐出,遂投綠林為盜。後殺盜首,而取其女,旋因手下不服,逃至富川。今復結眾,擾亂鄉民,此人與弟曾有一面之交,素知他驍勇善戰,唯是熱心官階,性情反覆,若遇向榮,彼必投降,實為心腹之患!我不如先羅致之:可用則用,不可用則殺之,以絕後患!但昭平正當衝要之地,弟卻不便離營而去,不知誰人願替某一行!”洪仁發道:“弟願當此任!”譚紹洸急止道:“仁發兄弟性急,恐不宜獨當一面。”仁發大怒道:“秀全兄弟還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