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的觀察著四周,一旦確定危險過去,便又開始嘰嘰喳喳的繞枝翻飛。
城東的運河河面比起南北兩邊要寬闊許多,湍急的流水到此也平緩下來。長達七八里的河段上微波盪漾,在朝陽的照耀下對映著粼粼的光輝。這一日恰逢端午佳節,均州城一年一度的龍舟競渡即將在此舉行。沿河兩邊早已密密麻麻一字排開了附近開來的數百艘船舶,河道中央幾艘小船來回巡視,防止有人不小心堵塞了賽道。
從一清早起,城裡城外的居民就紛紛湧向岸邊,企圖搶一個視線清晰的好位置。個把時辰過後,兩岸人群已是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除了一心來觀看龍舟大賽的遊人外,還有不少想乘機賺上一票的小商販混雜在裡面。叫賣早點的、推銷布料首飾的、以及船伕招攬遊客的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端的是熱鬧非凡。
均州的水碼頭坐落在城東運河的中段,歷來都是觀看龍舟大賽的最佳地點,今年也毫不例外的擠滿了人群。讓他們有些奇怪的是,碼頭上不知何時豎起了一座高臺,大夥胡亂猜測了好一陣子,才有那訊息靈通的人說這是昨天半夜後,知州大人急令城中工匠徹夜趕製而成。至於到底有什麼用,連他們也瞠目結舌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日上三竿後,城頭一通鼓響,遠處八艘龍舟依次駛來,舟上各隊槳手穿著一色的衣服,就連龍舟上也各自染上了黑、白、綠、黃、紫、橙、藍、紅各種顏色。他們整齊劃一的輕搖船槳,精神抖擻的駛向著自己預定的位置。龍舟過處,頓時引起了兩岸一陣騷動。打頭的幾艘還沒什麼,到了最後藍紅兩隊經過時,只聽見歡呼和喝彩不絕於耳,時不時還會響起一兩聲少女們興奮的尖叫。這兩艘龍舟正是屬於往年輪流瓜分魁首的的單家村和劉家屯,卻不知今年最終會花落誰家。
輕巧靈動的轉了一個大彎,藍舟船頭的鼓手指揮右邊眾人猛地把船槳一推一扳,在掀起了一陣浪花的同時分毫不差的停在了出發線前。扭頭看向還在慢慢划向船位的紅色龍舟,那個一臉驃悍的年輕鼓手笑著喊道:“單大叔,你們早飯是不是沒吃飽啊!怎地劃的這麼慢?”
隨著他的喊叫聲藍舟上的槳手們鬨笑起來,正在搖槳前行的紅色龍舟上幾乎人人色變,唯有坐在船頭的鼓手面帶微笑不為所動。這人看上去約摸三十五六,長的虎背熊腰,一張黑臉膛上鬍鬚刮的乾乾淨淨,濃眉下的眼神裡透著讓人心定的沉穩。他鬆開手中握著的鼓錘,揚手對著藍舟上的年輕鼓手道:“是小猛啊,今年你爹不來了?”
那個名叫劉猛的年輕人自信滿滿的答道:“單大叔,小猛今年剛好滿十八,我爹叫我替他來參加龍舟大賽,他還說他去年不小心輸給了你,讓我今年一定要贏回來。”
欣慰的看著朝氣蓬勃的劉猛,姓單的漢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啊,年輕人就是要有志氣,待會兒拿出點本事讓你單叔叔仔細瞧瞧。”
虎頭虎腦的應了一聲後,劉猛自去指揮槳手們抓緊時間調整狀態。這時城頭響起了第二通鼓聲,東城門豁然大開,知州趙春山一身華服在前領頭而行,後面緊跟著四門守將和各衙門的官員。唯一讓四周百姓覺得眼生的是那個走在趙春山身旁的白衣青年,只見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雙眉如劍,一付明眸炯炯有神,緩步行來時嘴角邊還略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雖然從衣著上看他也只是個布衣,偏是神態從容氣宇軒昂,毫無半點拘束,讓人感到他走在那裡完全是理所當然。
一行人從東門一直上了高臺,打頭的趙春山徑自走到臺前立定。待到鼓聲方停他靜靜打量著擁擠的四周,直到場中鴉雀無聲後才大聲說道:“父老鄉親們,今天是端午佳節普天同慶,我均州自然也不例外,本官原該少說幾句,好讓大家早點看到期盼已久的龍舟競渡。不過在比賽開始之前,本官先要宣佈一個好訊息。”
嘈雜的人群剛剛平靜下來,聞言又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往日龍舟賽前知州大人固然會說些吉利話,卻從未象今天這樣鄭重其事,加上那個高臺建的實在蹊蹺,眾人隱約察覺到知州所說的決不會是小事。
臺上士兵揮揮手示意人群停止議論後,趙春山接著神情興奮的說道:“昨天下午,五年前竄繞四鄉的海匪賊心不死,又糾集了八百多人企圖偷襲我均州,幸而東門裨將孫茂將軍和蔡七什長身先士卒,勇於克敵,更有清記米行少東家章揚章先生率領民團前去助陣。苦戰了幾個時辰,終於將這股亡命之徒全部消滅在兔兒山下。大家說這是不是個好訊息啊?”
由於昨晚出戰計程車兵和民團回城後還在軍營中休息尚未解散,因此均州城內除了那些和外界往來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