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重重的雨幕中,依然把那校尉震的稍稍一頓,隨後閃電般的伸出左手攥住了槍頭。但見槍尖穿過了他的手掌,濺出幾縷血花,最終停留在梁鼎方胸前一寸處。那校尉大驚失色,忙亂中奮力回抽,卻恰恰被梁鼎方借力而上騰身躍起,半空中舞個刀花,勢若奔雷般連人帶刀撞向了他。那校尉悶哼一聲,劇烈的扭了兩下,頹然倒地。
撕下一縷布條,胡亂的把左手裹一裹,顧不上疼痛,梁鼎方一揮右手的長刀,帶頭衝向山頂。旁邊的義軍也紛紛棄下對手,緊緊的跟隨著他。
鄭楨退到了山頂,點一點招攏回來計程車兵,只剩下二百多人。最要命的是在這場大雨中,所有的弓箭都脫了膠不能再用。懷著沉重的心情指揮著幾個臨時任命的軍官安排好防禦陣勢後,他立在山頂默默的向下望去。在那濃密而看不見人影的雨幕裡,自己紛亂的部下們還能堅持多久?對於捨棄他們鄭楨心中充滿了歉意,但卻絕沒有後悔。留在那裡又有什麼用呢?沒有指揮沒有組織的部隊很快就會被敵人解決,與其如此當然是退回山頂更加正確,哪怕這顯得有點無情。想到這裡他不由輕嘆到:“想不到我的決斷竟會用來丟棄部下。”
這時一個軍官手指前方驚呼到:“敵人衝過來了!”
梁鼎方衝到距離山頂只有幾十步遠的地方,剛一看見帝國軍的身影,便立即舉刀示意停止前進。這一幕落入鄭楨的眼中,也不禁在心中暗贊對手。從山腳下衝到山頂,一路上還在不停的戰鬥,此時的義軍已然到達一個體力的極限,只是靠著頑強的意志來支撐。若是貿然強攻山頂的帝國軍,怕是戰鬥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徹底崩潰。可惜鄭楨身邊計程車兵實在太少,而對手至少也有千人以上,要不然此時來個逆襲,勝敗立分。現在唯有等著對手來進攻了,能支援多久算多久吧。
梁鼎方一邊指揮著義軍們駐足休息,一邊打量著山頂的帝國軍。越看越是心驚,翠屏山的山頂極小,看來這股帝國軍最多不過二三百人,然而面對自己的優勢兵力,卻沒有絲毫的混亂,這時梁鼎方已經斷定今夜所碰上的確實是戍邊的勁旅。回頭看看自己那些身上渾著血水和雨水的部下,望著他們疲憊的臉上依然露出的堅強目光,梁鼎方心中豪氣頓生。來就來吧,不堪一擊的雜牌也好,久經沙場的勁旅也罷,既然你們一定不給我們活路,那就讓你們的血或者我們的血來說話吧!
看著越聚越多的義軍,鄭楨索性不再去想今晚戰鬥的成敗,腦海裡反倒浮起一個古怪的念頭:要是我今天戰死在這裡,別人會怎麼說我呢?帝國也許會給我一個封號,可是沒有戰死在胡虜的馬蹄下,卻死在帝國人的刀下,未免也太可笑了。這場戰爭到底是為了什麼?
沒有等他解開自己的疑惑,義軍已經吹起了號角,他們一反剛才乘亂纏鬥的態勢,整整齊齊的排好隊伍,緩慢的而又堅決的向山頂的帝國軍陣地發起了進攻。
兩邊的軍隊剛剛接觸時,帝國軍的長槍發揮了巨大的優勢。由於義軍為了減輕路上的負擔,不但沒有披甲,就連重一點的長槍也沒有攜帶,他們清一色的長刀,一旦失去了突然性,在和帝國軍拉開陣勢的交鋒中便落了下風。只是這樣的劣勢很快就被人數上的優勢所彌補,如果不是山頂實在太小,無法讓太多的人同時進攻,帝國軍早就沒有辦法支援下去。就是這樣,鄭楨依然感受到防線的巨大壓力,他明白目前的膠著僅僅是個假象,他所能堅持的就是能不能等到明天清晨。
梁鼎方揮舞著長刀一次次的衝上去,又一次次的被打下來。身畔浴血的戰友,哀號著在他面前倒下的帝國軍,這一切都已經變得熟視無睹,在麻木和瘋狂中,他一刀一刀的砍向阻攔在身前的敵人,就連刀鋒劃過骨頭的咯吱聲,也無法讓他的神色有一絲變動。
山頂的帝國軍越來越少,自己站立的位置越來越前。終於,當天邊露出第一縷光亮時,他發現自己的面前只剩下一個帝國軍。
鄭楨望著身邊被自己砍殺的十餘名義軍,再看看橫七豎八陳屍在四周的部下,他無奈的苦笑著停下了手中的闊劍。對著衝到面前的義軍首領,他輕輕的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呢?”
梁鼎方也停下了長刀,望著眼前滿身是血的帝國軍官,眼裡也流露出一絲敬意:“很簡單,為了生存下去!可是你呢?你又為了什麼?”
鄭楨忽然感到雨勢正在漸漸變小,天光也開始大亮,他輕輕的重複了兩邊“為了生存”,然後挺直了腰身,毅然到:“為了軍人的榮譽!”
梁鼎方伸手攔住了準備衝過去的義軍,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這是個值得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