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梁鼎遠堅定的說道:“不用了,但說無妨,我洗耳恭聽。”
猶豫了片刻,陸天明一跺腳道:“即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我家大人命我對梁將軍說:素聞將軍出身中南名門,起兵作亂非為一己之私。此次縱兵東南,既知事不可為,猶能勒兵守紀,未曾抄掠鄉野,東南百姓更是少受血光之災。以此觀之,將軍實人傑也。如若將軍能幡然悔悟,我家海大人願以身家性命向帝國擔保將軍的性命無憂,甚至可以推薦將軍出任邊軍將領。”
“嗯,海將軍如此看重在下,梁某深感榮幸。只是難道海將軍不怕在下先降而再反?”
陸天明猛地一抬頭,道:“海大人說了,他相信梁將軍是個信人,言出必踐。他還讓在下告訴將軍,這個建議只對將軍有效,除了將軍和將軍挑選的十個人以外,其他人等必須受到帝國的制裁。”
話音剛落,梁鼎遠突然仰天一陣大笑,邊笑邊指著陸天明道:“這、這就是你們海將軍叫你帶來的私話?”
“正是!”
搖搖頭收斂了笑容,梁鼎遠嚴肅的對陸天明道:“你回去告訴你們海將軍:我原以為英雄如海威者,雖與我勢分而兩立,然必能知我解我。可惜看來我還是錯了,海將軍畢竟和我不是一類人啊。倘若要我梁鼎遠的腦袋換取部下的平安,不需海將軍來取,我立即雙手奉上。可若是要我拿弟兄們的性命來換自己的身家性命,簡直就是侮辱我的品德。你這就下山去吧,告訴海威,既知我乃人傑,安以小人之舉而度我?”說罷側身而立,喝道:“送客!”
那陸天明眼中一陣異芒閃過,張口又道:“果然不出海大人所料,梁將軍,海大人還有一句話要我轉告,”
“你說。”
“海大人說:我知此番勸告必然不能說服梁將軍,但請梁將軍明白,海某實在是為將軍惋惜,這些話只是試著想挽回年老後的恨事,非是小看將軍。既然將軍決心已定,海某將磨利手中三尺之劍,提驕兵悍將。於翠屏山下、思水河邊,和將軍共同演一出轟轟烈烈的雙雄會。也叫天下人知道,將軍是如何的豪氣沖天!”
這一番話說出來,當真是石破天驚。海威的判斷力固然讓人吃驚,陸天明語氣中的驕橫和霸氣更是令周圍的義軍為之氣餒。
陸天明傲然掃視著四周,心中很是得意自己這一席話。偏偏梁鼎遠此時還在回味海威傳來的最後一句話,而梁鼎方急切間又找不到反擊的話由,。正當他意滿神狂的時候,“忽”的一聲只見兩團黑乎乎的東西迎面飛向了他。陸天明登時大吃一驚,以為是義軍羞憤之下動起手來,慌忙拔出長劍斬向那兩團東西。劍物相交,令他感到一絲說不出的感覺,就象是一劍砍在了皮革之上,鬆軟而不得力。定睛一看,卻是兩顆血淋林的腦袋。
章揚斜靠在黑馬身上,斜著眼慵懶得對陸天明說道:“把這個拿回去給海威,告訴他看好自己的腦袋,不要像這兩個蠢才,枉稱世家俊傑,卻被我輕輕鬆鬆的把頭給摘了下來。”
“這是?”陸天明望著身前血肉模糊的兩團物體,實在沒辦法辨認。
緩緩得抽出腰間長刀,拔下一根頭髮,放在刀刃上輕吹一口氣。看著隨風飄動的兩縷斷髮,章揚對著陸天明露齒一笑:“除了陳王兩家的狂徒,還會是誰?一個是陳應龍,一個是王祥。”
陸天明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竟然會是陳王二人的首級。作為帝國的中級軍官,他太清楚兩人的實力。何況按照情報,他們應該率領著十倍於義軍的部隊緊跟在後面,卻又怎麼莫名其妙的掉了腦袋?
看著驚詫不已的陸天明,章揚從心底笑開了懷。剛才陸天明的驕橫早就激怒了他,四周戰士的反應更讓他明白不打下他的氣焰,士氣就會大幅的下降。想來想去,只有抓住時機丟擲陳王二人的首級,果然如他預料般一舉把陸天明的氣勢壓了下去。
早已笑呵呵的梁鼎方連忙走到章揚的旁邊,讚了一聲:“好小子,夠聰明!”
心神大亂之下,陸天明已經沒了方寸。他只想著趕緊返回大營向海威報告這個糟糕的訊息,匆匆忙忙的和梁鼎遠打了個招呼,正欲轉身離去。卻聽到梁鼎遠對他說道:“告訴海將軍,就說梁某定然不會讓他失望,叫他做好準備。翠屏山下、思水河畔,在他和我之間,總有一人要成就對方的威名。不過請他記住,勝利的代價肯定會讓贏家覺得得不償失。”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以後不要那麼張狂,海將軍的部下雖然威名赫赫,我梁鼎天的弟兄也是縱橫中南不敗。你手中的劍能殺人,須知他們手中的長刀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