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鼓聲越來越近,我還聽到一些其他嘈雜的聲音,那裡邊有人的吼叫,還有小孩兒的哭鬧等等。看樣子,這裡非但有人,而且還很多!
一聽到這些聲音,我當即放慢腳步,走得更加謹慎。
不一會兒,我就從濃煙中見到了一片火光。那火光是從一個非常巨大的火堆裡傳來的,火燃得非常旺,像一條火龍,大有沖天之勢。
而圍著火堆,真的是有很多人影在來回晃動著。
我不免吃了一驚,趕緊蹲下身子,藏在了一叢柏樹枝的後面。我伸手將柏樹枝扒開一條縫隙,偷眼觀瞧,終於是看清了遠處的狀況。
但見那火堆邊上,簇擁著男女老少、大大小小至少有數十人之多。這些人大多穿著古舊的藍布衣服,衣服上畫著各種雲紋,就像我見過的雲南的那些少數民族一樣,男人的頭上挽著布頭纏裹而成的髮髻,女人頭上則插著閃亮的白銀頭飾。
他們大多面板黝黑,尤其是站在一方木臺子上敲鼓的幾個鼓手,他們赤裸著上身,披肩散發,野性十足。
這裡面老人居多,他們面板褶皺,花白頭髮,不過看上去身子骨倒是健朗,正圍著火堆偏偏起舞的恰好都是那些老人。
此外,叫我有些不解的是,這些人都長得這麼黑,可是火堆邊正在往火裡添柴火的幾個小孩子卻是非常白淨。
七八個小孩子,有男孩兒有女孩兒,看上去從三歲到六歲不等,他們全都光著屁股,在火堆邊玩耍打鬧著。這些孩子非但膚色和大人們不同,甚至連長相模樣都不一樣。真懷疑,都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
我在這邊看著,心裡卻在琢磨著,我究竟要不要出去和這些人打個招呼什麼的?儘管這些人看上去有些原生態,但他們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就算得不到救助,給我們指個明路什麼的也行吧?
想到此,我的警戒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然而,就在我還沒有出去的時候,隨著那鼓聲變得急促,我忽然發現,那些跳舞的人竟是全都停了下來。接著,有幾個粗壯的漢子,從遠處帶過來了兩個人。
我一見到這兩個人,心裡頭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倆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先莫名失蹤的曲建芳和郝衛國兩口子!
我趕緊把探出去的腦袋又縮了回來,心裡頭大覺不妙,糟糕,看來遠處這些人並非什麼善類,抓住曲建芳二人的——正是他們!
透過柏樹枝的縫隙,我見到曲建芳二人都被麻繩捆綁著,他倆人早就嚇得面無血色。曲建芳在哆嗦著衝那些人解釋著什麼,郝衛國卻因為有傷在身一直耷拉著腦袋。
就在這時,鼓聲一下子停止了。一個戴著草帽,胸口上掛著一串動物牙齒的乾癟老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這人歲數太大了,我都看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
只見這個老人蹣跚著步子率先來到曲建芳的跟前。曲建芳嚇壞了,大氣兒都不敢出,渾身卻還在不住地顫抖。
那老人先是用鼻子聞了聞曲建芳,而後又伸手要去摸她的眼睛,曲建芳害怕地躲避,卻被身後的一個壯漢捏住了脖子無法動彈。
老人伸出滿是褶皺的手,將曲建芳的眼皮翻開,仔細地看了看裡面。隨後,老人收手回來,衝眾人點了點頭。這時候,只聽那些人們全都低沉地哦了一聲,語氣中竟似有些失望。
接著,老人就像是看牲口一樣,摸摸這兒,捏捏那兒的把曲建芳又檢查了一番,曲建芳則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就連被人捏住了前胸也沒有反抗一下。
檢查完曲建芳後,老人又朝著郝衛國走去,這時的郝衛國簡直就像個死人一樣,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這一次老人並沒有去翻他的眼皮,而是叫人把郝衛國的上衣給扒了下去,周圍的人一見到郝衛國的後背,頓時又哦了一聲,似乎很是驚訝。
接著,郝衛國被轉過了身來,背對著老人。
與此同時,我也是看得清楚,沒想到,那郝衛國的後背上居然有一道非常嚴重的傷口。傷口嚴重到什麼地步?幾乎把他的後背都給一分為二,脊椎骨都露了出來。若不是有繃帶一圈圈地纏著,就連他的內臟都有可能從裡面漏出來。
我頓時看傻了,他大爺的,這豈不是和我見到的侯中華一樣?他都傷得那麼重了,為什麼還沒有死?
一見如此,老人遺憾地衝壯漢們擺了擺手,那意思是這個不用檢驗了。可是,這一回郝衛國卻不像曲建芳那樣被帶了下去,反而是被幾個壯漢拖著朝那熊熊的火堆走去。
曲建芳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