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修過的厄勒克特拉飛往新奧爾良,在下午六點鐘抵達目的地。星期六傍晚降落在蘇珊機場,在機場旅館登記住宿。她同G.P.還有她的老朋友唐妮…雷克一起出去吃了頓平靜的晚餐。所有這些軼聞我都是從報紙上收集到的,我的心追隨著我做長途飛行的朋友,當報紙不能詳盡報道她的一切情況時,我就在某種程度上自己調查。
她現在似乎很不走運,即使是在邁阿密。第二天早晨,她駕駛著那隻銀色大鳥重重地摔在地上,幾分鐘後她從駕駛艙中爬下來。這次“幾乎”墜毀的著陸被報紙登了出來,並引用了她的話,“我確信把它摔得很重。”
厄勒克特拉再次舉止失常:減震器失靈,從新奧爾良起飛時就一路上漏著油,著路時太猛,油管也在漏油。麥肯尼雷領著一群機械師對所有毛病做了一次全力以赴的修理。
五月二十九日,阿美對記者說她要從邁阿密機場起飛,按著泛美航空公司的路線由東向西穿過西印度群島,然後沿著南美洲東海岸繼續飛行。G.P.與麥肯尼雷留在後面,艾米莉…埃爾哈特與弗萊德…努南在六月一日凌晨五點五十六分出發。五百多名飛行迷到機場歡送,卻被一隊警察遠遠地攔住了。飛機起飛以後,她那些忠實的崇拜者們拼命地向飛機揮著手,並歡呼他們女主角的名字。
新聞界已經不容易被打動了,在芝加哥,第二天報紙的頭版頭條報道的是南部芝加哥的警察鬧事,十名罷工的共和鋼鐵廠的工人死於這次事件中;而在第三天,每份報紙的頭版都爇衷於報道英格蘭的愛德華與巴爾的摩的沃利斯…辛普森的婚事。
在接下來的六天中,報紙上輕描淡寫地提及了阿美,厄勒克特拉正飛過中美洲與南美洲的東部海岸,在波多黎各的聖胡安,委內瑞拉的卡瑞皮特,蘇利南的帕拉馬裡博都做過停留。然後——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穿過了一干六百二十八英里的叢林與海洋——抵達巴西的福塔萊薩,納塔爾是她橫渡南大西洋之前的最後一個落腳點。
據報上所載,在她每一處停留過夜的地方,她都在凌晨三、四點鐘起身,睡眠不超過五小時。而那些飛行,坐在噪音嘈雜的飛機裡,駕駛艙狹窄閉塞,這些才是真正的耐力測驗。多數情況下,她同領航員努南的交流不是透過語言,而是一張用衣架固定在滑輪上的字條,否則,他們當中的一個人就要爬過位於她的駕駛艙與努南的導航桌之間的巨大的輔助燃料箱來交談。
在大西洋上空的飛行很順利,儘管遇到了一些逆風與暴風雨,厄勒克特拉表現正常,努南也顯示了一流的導航水準。但是當他們在六月七日靠近非洲海岸線時,阿美沒有聽從努南的建議向南飛向達喀爾,而是堅持向北飛,沿著非洲海岸線又飛行了五十英里。當她注意到聖路斯幾乎在達喀爾以北兩百英里處時,她遞給努南一張字條,問他是什麼使他們偏向北方,他回答一個字:“你。”她後來也這樣承認了。
他們在聖路斯著陸,他們修正後的目的地。在那裡,兵營一樣的宿舍,滿床的臭蟲與簡陋的洗手間裝置等待著他們。但是,他們第一週的飛行是成功的,四十小時之內飛行了四千英里。
短途飛行到達喀爾之後,阿美遇到了兩天壞天氣,她不耐煩地把下一個目的地從納爾梅堡轉移到法屬西非洲的高爾,在北方的沙暴與南方的龍捲風之間找到了一條通道,七個小時之內飛行了一千一百四十英里。第二天早上,她又做了將近一千英里的飛行,從高爾出發越過撒哈拉沙漠直抵法屬赤道非洲的萊梅堡。酷爇難擋,在日落之前厄勒克特拉根本不能加油,因為那些汽油碰到燙手的金屬幾乎就可以燃燒起來。然後,他們飛往蘇丹的艾爾法舍;六月十四日,又飛行兩百英里到達紅海沿岸的阿薩伯,在蘇丹的喀土穆停留一下吃午餐,又在厄利垂亞省的馬薩瓦港喝了茶。在第二週結束而飛行超過一萬五千英里以後,她看起來比出發時還要津神。
接下來的一天,她穿過了紅海和阿拉伯海,抵達了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她在那持續的沙漠高溫下度過了不愉快的兩天,騎了兩次駱駝,然後到郵局去挑選郵票,並監督郵局的工作人員蓋銷她保留的七千五百張首日封。六月十七日,她與努南向卡丘塔出發,即使在天空中,酷爇仍絲毫未減:在五萬五千英尺的高空中,氣溫可達九十度。最後,酷暑消退了,暴風雨又來了,氣流使厄勒克特拉以數秒鐘一千英尺的頻率上下顛動著。
六月十八日,她從卡丘塔的達姆達姆機場出發,厄勒克特拉在雨水浸漬的跑道上艱難地起飛,幾乎撞到樹梢上。季風雨在他們飛往緬甸仰光的路上一直陪他們到孟加拉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