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班的兵力,三百艘,恰好可以輸送一衛一半以上的兵力到達彼岸,來來回回兩百餘次,方可將留在石鼓北岸大營的七萬多戰士運送完畢,按照這個時間計算,怕是沒有兩天時間,是很難將全部兵力輸送完畢的。
是以看著第一波渡江的戰士已經登船,擺渡人也已經準備划槳啟動,陳季常就將李好義找到,對他說道:“好義將軍,過一會兒,你就隨著第二波的戰士一同渡江,渡江之後,我予你兩衛一萬多人的兵力,另外集中營中戰馬,供你使用,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立即進攻麗江,拿下麗江,然後等待李好古率領的兩衛兵馬,匯合之後,你們就馬上動身,奔襲大理城,一定要在大理守兵反應過來之前,撲到大理城下,讓他們無時間備戰,我這邊,也會在大軍渡江完畢之後,就立即往大理城進軍,等到你我兩軍合為一處時,大理城,必破!”
陳季常斬金截鐵的話語聲中,是滿滿的自信與力量,此次南征,他就從來沒有想著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去打,與其浪費兵力,還不如直搗龍巢,擒獲大理國主段智祥,如此,大理必亡。
“元帥,那您這邊?”李好義還是有些擔心的,一旦分兵,陳季常麾下,能夠擔當作戰任務,小有名氣的將領也就王韜一個了,萬一發生點什麼事情,後軍的壓力,可想而知。
“放心吧,本帥還沒有到拿不起刀,拉不開弓的地步呢,你且安心給我打仗,記住,一個字——快,閃電一樣,不能給敵人任何機會!”陳季常語重心長的叮囑了李好義一番之後,就看到,第一波的將士已經在擺渡人的動作中,緩緩離開江岸,往江中劃過。
百舸爭流,此時此刻,這個詞語用在此處,最是恰當,可惜,不管是陳季常還是軍中的普通將士,都沒有心情去面對這幅壯麗之境感慨詩詞,相反,人人面色緊張,手中握汗,生怕江水之中行進著的戰友們,出現一點點意外。
每個人都知道,第一批渡江的戰士,其實就是開路人,因為面對遼闊的江面,生活在此地的擺渡人,也不可能完全知道何處平安,何處沒有暗流,沒有急湍,是以,只有當第一波將士們悉數渡江之後,才能為後面的幾萬人找到一條合適的道路。
有的人已經開始祈禱,輕飄飄的羊皮筏子,隨波起伏,彷彿隨時都可能落入到水中,看著浪花不斷擊打著囊船,岸上的將士,心好似那隻隨波浮動的小船兒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起伏不停。
當岸上的將士們開始在心底裡為江水之中的將士祈禱的時候,行進在江水之上的將士,其實,才開始面臨到真正的危險。
“都坐好了,下面是急流區!”
擺渡人一聲吆喝,讓所有將士心底裡都開始打起突突,本來咆哮的江水,就足以震撼人心,可是,當你真正的行進在其間的時候,你才能感受到這種令人身心不斷顫抖的感覺。
緊張、不安、害怕,戰鬥之中,都不可能生出來的情緒,此時此刻,面對滾滾江水,面對不時將囊船拍打著擺動的水浪,全都衍生而出,沒有人覺得這樣的情緒有什麼不對,相反,面對造物的偉岸,這些情緒,才是真性情的流露,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總是顯得渺小。
囊船行至江水正中,也是水流最為湍急的一段水域之時,每一個將士,都不敢去睜眼看肆虐在身遭的湍流激浪,只得乖乖的按著擺渡人的吆喝,正襟危坐的坐好,緊緊的抓住囊船,然後,心中默默唸著父母、妻兒的名字,祈禱、期盼!
江水很急,對於百舸爭流的景象,江中的水神也似乎是憤怒了一樣,或者,幾千人的肉血之軀,引來了江中水神的興趣,總而言之,江心,一浪高於一浪,一個個急湍,將渡江之行送到了一個最為危險的階段。
這一次,不用擺渡人的吆喝,每一個戰士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使盡力氣,抓住囊船的邊架,然後,儘可能的將自己的身體擺平,放柔和,船怎麼動,人就怎樣跟著動,此時此刻,任何一個人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是可能導致船毀人亡的。
經驗老道的擺渡人的臉上,也不盡是黝黑了,這些天生就與金沙江抗爭著的漢子們,臉上,也都寫滿了緊張和肅穆,好在,常年累積的經驗,還是讓他們利用手中的漿巧妙的避過一個又一個危險,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船伕,別看在岸上的時候,一個個佝僂著身體,皺紋佈滿臉龐,盡顯蒼老,可是到了大江之上,這些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淡定、鎮定,即使水浪多麼的大,他們的臉上,也不見一絲的驚慌,更有甚者,每當船兒行進一分,他就臉上笑意多上一分,似乎,在這條和自然的搏鬥之中,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