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繁榮的經濟,恰似資本萌芽階段的財富積累,市民是市場繁榮的締造者,亦是資本發展的推動力。
如果沒有蒙古人蠻橫的用鐵蹄踐踏中原,將華夏文明就此中斷,那麼兩宋社會發展到最後,定然是一個屬於中國式的資本社會。
有人說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是在明代,但是顧同卻不這樣認為,明代只是在蒙元中斷華夏文明後重啟兩宋的發展,而且沒有兩宋在經濟上的開放政策,是以始終不能在經濟上達到兩宋的社會財富總量,而且持朱明資本萌芽論的只不過是參照歐洲的資本萌芽時代而言,並沒有注意到中國社會真正的發展路程,所以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顧同都認為,只有兩宋,才是可以自然進入到資本社會的歷史契機所在。
不論是社會財富還是思想政策,都是有利於經濟社會的進一步發展的,當經濟社會的發展積累到一個量的高度時,必然是要實現質的飛躍,從封建經濟到資本經濟,必然也是水到渠成的必然。作為歷史的參與者,顧同比任何人都期待一個屬於中國社會的資本時代的到來。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危險的時代,一旦錯過,國家民族,必然會漸漸落後於西方社會。”
顧同心中無比的慶幸,自己穿越到來的是十三世紀初的中國,是一個沒有被蒙古鐵蹄踐踏過的中國,是一個在思想上還沒有被理學的思想荼毒過的中國,是一個真正可以開啟自己新徵程的中國。
當然,要將這個國家和民族推進到新的歷史階段,在這之前,完成國家統一,遏止蒙古人的落後文明侵入,阻止理學思想對於人身的束縛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還需要顧同和他的追隨者去努力,不過顧同有信心。
······
緊鑼密鼓之中,長安書院的規模一擴再擴,在以前西山書院的基礎之上,發展成了綜合經文、格物、天文、地理、醫學等諸學科共同發展的綜合學院。學院之中,更是聚集起了趙秉文、郝天挺、王庭筠、趙颯、楊雲翼這樣的北方文壇領袖式人物,也包含有楊簡、袁燮、舒璘、傅子云等陸九淵心學傳人,也有北宋科學家沈括傳人以及一些擅長於研究製造的奇人,天文地理,同樣吸引來了無數的有德有才之輩,醫學方面,有著張從正、張元素二人及其門徒們坐鎮,同樣是舉世無雙。
這樣的一所書院,不問學派,不管出身,只講才能,容納永珍,甫一成立,就吸引到了世人的矚目。比之朱熹傳道的嶽麓書院,更是盛名遠傳,一時之間,顧同的名號,隨著書院成立,再次被世人津津樂道。天下有志於成才者,更是以可以進入長安書院為榮。
關於書院,顧同所給予的重視和支援,是絲毫不減軍隊的,而且成立之初,他就將軍隊中的火器製造局的一些研發專案,交給了書院格物院研究,同時,也利用前世的一些基本的數理化知識,編寫了簡單的數理化教材,以期書院將來,可以培養出像牛頓那樣的物理天才。
當然,書院的成立,最為現實的意義,就是給顧同在天下讀書人之中樹立了一個比較好的形象,贏得了大部分士林中人的好感,就是先前對於顧同違逆趙宋皇室詔令的行為,一些江南士人都不怎麼在乎了。不過有所得必有所失,書院成立之初,就將心學傳人邀請到書院開宗立派傳授學識,對於理學一派而言,不可謂一個打擊,朱熹之徒真德秀,更是大罵顧同是藉此舉沽名釣譽,總而言之,很是不院的未來。
對於真德秀和江南理學一派的攻擊,顧同連出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見到長安書院的首任院長趙秉文領著書院的師生,對理學一派發起了最為激烈的反擊,並且直言道:“理學一派若是不服,大可來華山較一高低,到那個時候,在說說誰是天下儒教正統。”
趙秉文的一個‘華山論道’,讓顧同也不禁失聲一笑,不過又一想,歷來學術競爭,都是透過辯論得以廣傳天下的,比如朱熹在世之時,和陸九淵心學一派的‘鵝湖之會’,就是心學、理學的交鋒,雖然兩派沒有分出個高低出來,但是卻也讓理學的學術思想在世間傳播。
理學也好、心學也罷,顧同其實都覺得離自己心中的思想宗派很遠,為了推進到新的歷史發展階段,學術思想必須就要像文藝復興運動一樣,拋卻一些落後愚昧的地方,從務虛轉到務實。是以顧同將後世王陽明心學的一箇中心觀點‘知行合一’提了出來,倡導書院要樹立一個新的思想。對於顧同的觀點,趙秉文、楊雲翼這些北方士林領袖也罷,楊簡、舒璘等心學傳人也好,都覺得十分正確。滿滿的,兩派學者們圍繞這個觀點,創立‘知行合一’學派,卻也為將來的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