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和顧同兵馬接觸過,所以者勒篾才更知道這支軍隊的可怕。
在隨著鐵木真不斷兼併那些殘餘部落的時候,更多的關於闊以田大戰的隱幕顯現了出來,原來,札木合居然也是受了騙,中了奸詐的顧同的計謀,被反戈一擊,因而造成了闊以田的苦難。
正因為此,顧同,更加成了噩夢。
而今‘噩夢’又要帶著他的虎狼之兵北上草原,說著是北巡,可誰知道他的具體心思?
者勒篾就不相信。
看了眼天空之中毒辣辣的太陽,者勒篾心中怨毒的說了聲:“哼,可惡的金人,等我把你們的行蹤告知可汗,這次一定要你們好受,闊以田的仇,我一定要你們用鮮血來償洗!”
者勒篾還沒有忘顧同帶著大軍追擊百餘里,一直把他們追到斡難河邊,要不是他們棄了馬匹,躲進了斡難河中,只怕早就成了金兵的刀下之鬼,這是侮辱,是他者勒篾此生受過的最大侮辱,在戰場上從來都是百戰百勝的他,怎麼會不記在心中?
“加快速度,再趕上四五天的路,就能看見大斡耳朵了!”者勒篾還不準備休息,這已經突破了極限,每個蒙古戰士最多隻接受過連續六天待在馬上的騎術訓練,可是像這樣奔波不斷,日行上百里,接連七八日還是第一次。
有戰士抱怨了,只聽者勒篾身邊的一個阿兒班(蒙語,十夫長)抱怨的說道:“敏罕(千戶長),已經行了七八天的路i,吃飯休息都是在馬背上,眼看著大斡耳朵在望,你就讓我們歇一歇吧。”
這個阿兒班一說完,另外幾個同者勒篾一起出來的蒙古士兵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屁股都已經流血,太陽又這麼大,敏罕何不讓我們歇息歇息?如此晚間趕路,我們也一樣可以趕在金人到達草原之前,回到大斡耳朵,把訊息稟知大汗知曉啊!”
戰士們說的言辭懇切,說完,就停下馬,等著者勒篾的意見。
者勒篾也停下了馬,他心中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回首看了眼跟隨自己從大斡耳朵到大同城執行任務的阿爾巴特(十戶),者勒篾的目光最後又落在了先前說話的阿兒班身上:“岱欽,我先前下達過的軍令是什麼?”
者勒篾兇狠的目光,讓岱欽有些害怕,作為者勒篾一直以來的那可兒(蒙語,伴當,護衛的意思),岱欽自然知道者勒蔑生氣了。
“敏罕,你先前的軍令是日夜趕路,不得休息,直到大斡耳朵,敢有違抗、懈怠、滯慢者,斬!”岱欽說完,就立刻低下了頭,不去看者勒篾,火頭上的者勒篾,最討厭別人與他爭辯。
岱欽熟知者勒篾的性情,故而最短時間裡,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閉嘴,可是有人不清楚,有人不知道。
就在岱欽說完話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敏罕的命令固然在先,可是我等趕路,確實累了,容我等喝口水上路也不遲啊?”
說完話,這名戰士就抄起水囊,大口的往嘴裡灌,他真的渴了。
“扎那,快閉嘴,還不快向敏罕認錯?”
岱欽不顧這個叫扎那的戰士已經把水囊放在口邊,一掌擊落水囊,就立刻讓其給者勒篾認錯。
扎那哪裡願意,立刻不情願的說道:“哥哥!”原來這扎那是岱欽的弟弟。。
“還不閉嘴?”橫了扎那一眼,岱欽忍著疲憊以及口舌乾燥,撐起幾分笑,對者勒篾道:“敏罕,這小子第一次出門執行任務,不懂規矩,敏罕勿怪。”替扎那開脫完,岱欽又道:“敏罕說得對,當務之急,就是把金兵的動向告知可汗,我們這就趕路,這就趕路。”
說完話,岱欽推搡了扎那一下,就準備打馬繼續前進。
可奇怪的是,者勒篾卻連帶著幾分莫名的笑意,繼續停著,眼光盯著扎那,意味難明。
者勒篾突然笑了,笑得極是詭異,就像狼要吃羊之前,突然笑了一般,只笑得讓人心慌膽顫。
“你們想休息?”者勒篾目光橫掃隨他出行的十個衛士,‘悠然’問道。
“不、、、”
“想、、、”
岱欽惱怒地看了眼自己這個不知死活的弟弟,一狠心,一馬鞭就抽了過去。
馬鞭打在扎那的背上,火辣辣的一道痛意立刻捲上心頭。
“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扎那半帶委屈,十分不解,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怎麼就會打自己呢?
“你!”岱欽還欲再勸說弟弟扎那,可是卻被者勒篾打斷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