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胥鼎——前任丞相胥持國之子——被完顏璟視作為除了宗室之外一等一可以信賴的漢人臣子,終究還是踏上了西去晉地的路途。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年僅三十歲的胥鼎的身上的時候,聞知欽差大臣即將到達太原府,錦衣衛密探又傳來南京路、關中兵馬暗中調動,隱隱然把矛頭調向三晉大地的顧同,當即加快了對於晉地的佈局。
“主公,河東北路都總管範承吉、河東南路都總管胡天作求見主公,您看是不是要見上一見?”張復亨走進顧同的書房,見顧同正在寫著什麼,也沒多想,就把範承吉與胡天作求見的事情呈報了上來。
正在構思河東兩路權力更迭以及將河東兩路軍政大權儘快收歸自己手中的顧同,聞聽河東兩路的‘最高領導人’求見,當即放下手中筆墨,讓張復亨將二人帶到書房敘話。
走進書房,範承吉和胡天作看到顧同一身戎裝,目光陰沉,霸氣側漏的正在往這邊看,當即心頭一跳,連忙行禮拜見道:“河東南(北)路都總管胡天作(範承吉)拜見侯爺。”
“呵呵,兩位老大人怎麼能向我行禮呢?快快請做,快快請坐,你看我,連日來忙著部署平叛的事情,倒是把拜見兩位老大人的事情給忘了,該罰,該罰,復亨,你去讓下人置辦酒菜,過一會兒,我要和兩位老大人把酒敘話,藉著美酒,向兩位大人賠禮道歉呢!”顧同笑著對張復亨點了點頭,示意後者先行退下。
張復亨知道顧同肯定有什麼話要對範承吉和胡天作說,自己要是留著,肯定會讓範承吉、胡天作畏手畏腳,不敢言語,於是便坦蕩蕩的離開書房,督辦酒宴去了。
張復亨一走,屋子裡面就只剩下顧同、範承吉、胡天作三人了。
顧同笑而不語,而範承吉、胡天作卻還在思索顧同方才說的話。
“部署平叛事宜‘‘‘‘‘沒空上門拜見‘‘‘‘‘‘”
明明知道這是顧同睜眼說瞎話,可是二人還得捏著鼻子認了,沒辦法,當西京軍三路大軍分別開進太原城和平陽城的時候,範承吉、胡天作二人,也分別被西京軍以防止叛賊第二輪刺殺為由,將他們二人‘保護’了起來。
可是等到他們兩人今天走出府衙,得知可以見到顧同的時候,才發現,河東兩路的天,已經變了。
雁門關、忻州、太原、平陽、解州、孟津、河中、陝州這些把控河東兩路的咽喉之地,全部被西京軍以防止叛亂或者是抓捕反賊的名義,徹底控制,而河東兩路寧化軍、臨汾軍兩軍將士,更是被無情的要求留在原地,不得出動,負責軍法處置‘‘‘‘‘這一條條訊息,讓二人心驚膽顫的同時,也明白了,今日來見這位事實上已經掌握了三晉大地的年輕人,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看著面色發白,額頭汗流不止的範承吉、胡天作,顧同心中一笑,可是臉上還是冷冰冰的,不作任何一絲表情。
受不了屋子中尷尬的氣氛,胡天作硬著頭皮,向顧同問道:“侯爺,不知道平叛的事情怎麼樣了?”
問完話,胡天作就後悔了,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一目瞭然嗎?什麼平叛,哪裡有叛亂,分明是人家一手策劃出來的一場戲。
看著胡天作一臉驚悸,顧同也清楚這廝鐵定是猜測出了一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怕了,被人看穿心思就看穿,反正女真人此時肯定不會放心他了,他也不會在委曲求全的伺候女真人。
“咳咳,平叛嘛,實在是,實在是有些不好說,雖然我麾下將士已經把控住了一些緊要之地,防備亂賊逃散,將叛亂引得更大,可是無奈本侯手中兵力有限,對於平叛,更多的也是有心無力啊!”顧同裝作很是頭疼的樣子,長吁短嘆的,至於話裡面流露出來的意思,他相信,憑著胡天作和範承吉的聰明,肯定是能夠猜得出來的。
“侯爺,想我等雖然貴為一路總管,可是手中也沒什麼兵權,要不然,真的可以幫侯爺分擔一二。”範承吉客套的說了一句。
範承吉話音一落,早就準備好了坑讓範承吉、胡天作往裡面跳的顧同,當即一拍腦袋,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我怎麼給忘了,河東兩路,還有寧化軍、臨汾軍這兩支精銳,呵呵,雖然兩軍指揮使死於非難,可是軍隊不可一日無帥,況且叛賊勢力龐大,為了儘快的將叛賊鎮壓,我看您二位就擔待擔待,各自以都總管的身份,調動軍隊,配合本侯平叛,兩位覺得如何?”
圖窮匕見,範承吉、胡天作終於明白了顧同劍欲何指,原來人家的心思,全部在臨汾軍、寧化軍兩軍四萬多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