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胥鼎沒有腦殘,而且此時腦海還清明的很。
看著顧同一臉吃癟加不相信的模樣,胥鼎也清楚,空口白牙說幾句話,就讓人家相信,換做自己也肯定是這副樣子。
胥鼎理了理思緒,將埋藏在心中許久的一番話推心置腹的對顧同說道:“其實,上次侯爺來中都的時候,我就想來拜訪,奈何侯爺行程匆匆,又肩負理順錢荒的使命,故而沒敢騷擾。”
胥鼎話說的很是謙卑的好像他真的像是顧同的下屬了一般,不過這番態度,卻也讓顧同心中更加的疑慮,故而也不表態,只聽胥鼎繼續往下說。
“侯爺應該知道,我父乃皇帝在東宮時候的經童,出身低微,然東宮即位,我父因為蒙受聖恩,多次擢升,累遷至尚書右丞,一時間,朝堂之內,風光無二,樹大招風,更何況是我們漢人,卻身居女真朝廷高位?我父果不其然,於明昌四年,被御史臺以所謂的‘胥門十哲’案逼的致仕,而所謂的‘胥門十哲’,不過是我父為相的時候,所提拔錄用的一批漢人臣子,誠如侯爺手下的張復亨、張嘉貞、趙樞,此三位才幹非凡,可就是當初被扣上了‘胥黨’的帽子,才仕途無望。”說到這裡,胥鼎不由得一聲長嘆。
耳聽的胥鼎講著其父胥持國的生平經歷,顧同心中隱隱然之間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胥鼎此時的心思,如張嘉貞、張復亨、趙樞幾人,才幹非凡,品行嘉好,絕不是女真人所說的卑佞苟進之徒,況且為官之人,為了升遷,難道就沒有跑關係的?不過是一幫子漢臣得勢,讓女真勳貴看不下去,這才弄出來一個什麼‘胥門十哲’案來打擊胥持國。
“胥相爺別的事情我不太知道,然其出使南宋朝廷,治理黃河決堤,治兵塞外,一件件,一樁樁,也非是普通庸碌之輩可以做到,記得胥相身亡之後,皇帝(完顏璟)曾詢問平章政事張萬公曰:“持國今已死,其為人竟如何?”萬公對曰:“持國素行不純謹,如貨酒平樂樓一事,可矣。”上曰:“此亦非好利。如馬琪位參政,私鬻省醞,乃為好利也。”,此番問答,本侯覺得中肯實在,是以和之(胥鼎字)也莫要傷悲,舉國如胥相者幾何?聞聽前些日子,因為本侯的事情,張萬公張大人也不得不辭官,女真人更是藉此言說,漢人不可用這一類的話,本侯當時雖未親臨其場,然聞之,心中亦覺得悲憤!”顧同適當的將胥持國讚揚了一番,其實也不過是實事求是的說,不加不減,是以也不存在拉攏的意思,不過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抨擊了一番女真保守派大臣的粗鄙,藉以再次試探試探,胥鼎所謂的投靠到底是真是假。
可能是被顧同誇讚父親胥持國而心有榮焉了,一時之間,胥鼎都有了將顧同視為平生之一大知己的衝動。
不過喜歸喜,然而今日所談,可不是胥持國為人如何這樣的事情,知道顧同已經多次試探,胥鼎也不想再隱藏什麼,便直言相告道:“女真人此番派遣我做河東經略使、欽差大臣,明著是讓我視察西京軍平叛事宜,然而真正的卻是命我監視侯爺舉動,不瞞侯爺,隨我入晉的聖旨一同下下的還有一道密旨,密旨中詔令南京路、關隴諸路,暗中調動兵馬,向潼關、函谷關、孟津一帶移動,只等我這裡確定侯爺是否有反心之後,便立即行動。”
顧同此時心中半信半疑,雖然胥鼎說的這些確實是事實,可是保不準這小子是在套自己的話,抱著萬分小心的心思,顧同問道:“那麼和之覺得本侯可否有反心?”
聽罷顧同所問,胥鼎突然嗤的一聲長笑,然後帶著幾分憤慨,說道:“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況且我華夏大地,自當華夏子民主宰之,女真人算得了什麼,當年依靠鐵騎,殘踏我中原腹地,迫害徽欽二帝,戮我國民,樁樁件件,血海深仇,現在也是該他們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胥鼎說的堅定,憤懣,若是隻聽這番話,可當真會以為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忠義之士。
然而此時,顧同明白,胥鼎的這番話,不過是打消自己的顧慮,至於所謂的投靠,他現在還不能斷然相信。身後近十萬士兵以及他們的親人家屬,現在都是和自己的未來連線在了一起的,顧同不得不小心,哪怕是明明知道,胥鼎這個人一旦投靠,會給他帶來多麼大的優勢,他也不敢輕易相信。
胥鼎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著顧同,眼看他面色淡定,絲毫不為自己言語所動,便知道這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絕非是三言兩語便可打動,不過這樣也好,如果顧同真的沒什麼才幹或者是說不能挑起反抗女真人統治的擔子,怕他也是不會歸依的。
心中一邊誇讚著顧同的寵辱不驚,胥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