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頓了下又道:“到底是什麼病,來勢如此厲害?我前些日子才去看過他,那時候還臉色紅潤,神采奕奕。”
她皺著眉搖搖頭卻沒有開口,日照察言觀色,也就不再繼續往下說了。過了一會兒水影望著他道:“你要給我的東西呢?拿來看看?”
後者一臉愕然,水影笑了起來:“反正也睡不著,拿來我瞧瞧。”
日照開啟床頭櫃的抽屜,片刻之間取了一樣東西在手裡,拉過水影的手往上面一放。
白玉無暇,雕刻成水月圖案代表著千月家徽。
水影看了日照一眼,提起這佩飾,後者拿了油燈過來讓她細看。她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還輕輕咬了一下,望定日照道:“這東西你從哪裡來的?”
“白皖大人那裡要來的。”
“白皖”
日照這才解釋過程,原來洛西城在郴州的時候也和他有過幾封書信。在洛西城自然是正室對未來同侍一妻的側室的友善,一如衛方在外,家書時常有隻寫給洛遠的,無非問家中情況,夫人起居,孩子們的學業等等,內容簡單,可洛遠看了便會覺得被人關心著信任著,格外溫暖。日照入宮後六親斷絕,如今有一個人專門的寫信給他,自然是受寵若驚。兩人書信往來並不多,一年裡也就兩三回,可神使鬼差的,洛西城在任地發生那件浮屍案的時候沒有和水影說,卻在某次寫信給日照的時候提了幾句。他是無心所為,日照卻是每封信都讀了幾十遍,每個字都能背。
洛西城去世後,水影親自前往處理後事,扶棺回京,日照也一同前往內外打點。那些天水影痛斷肝腸,又被琴林家、紫家那群擠兌著去處理蘇郡招降,弄得心力憔悴。真正跑進跑出整理洛西城遺物,瞭解他去世前後的詳細情況,遣散僕從,賞賜衙門中人的事都是日照一手操辦。郴州的秋官極其敬慕洛西城,日照與她交談頗多,兩人也頗為默契。其間便談到那沒頭沒腦的浮屍案,秋官說本來已經查的很有眉目,可洛西城忽然命令不用多費力了,其後又出了別的案子,這樁事反正也沒苦主盯著,衙門裡的力量自然就轉移走了。日照和她聊天,詢問細節,便說到其中找到一枚造型奇特的玉佩等等。日照自然問那枚玉佩哪裡去了,回答是不知道哪裡去了,不過就在洛西城去世前兩天,有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官人來見洛知州,兩人在書房裡說了許久話,有下人說看到那人拿了個木匣子走了。
日照自然追問下去,那秋官也正愁沒人能說說這煩擾她許久的事,見這青年人俊秀聰慧,對人又有禮貌,加上他身份低微自然得讓人覺得沒什麼威脅也就開啟了話匣子。說了一陣忽然低聲道:“那個官人,我看是鶴舞來的?”說完就露出後悔的神色,日照也就不追問,只當沒注意似的,可從此留了神旁敲側擊的問那些伺候洛西城的下人。等離開郴州的時候,那玉佩樣式,曾經發現的鶴舞秋官衙門腰牌等等的都打聽了出來。
日照原本只是好奇,也是覺得其中有蹊蹺,有備無患的打聽著,那些日子準備京城府考研讀古史,忽然想起那日聽到的關於玉佩的描述不就是千月家徽的模樣,加上水影提到過可能被千漓帶走的千月憑證,從此又把往事拉出來查。倒也有他的本事,上上下下聯絡起來一琢磨,尤其是從郴州聽到的資訊來看,洛西城應該是親手將那玉佩給了鶴舞來的官人,而且還可能是秋官屬相關。而說到鶴舞秋官,而且能夠讓洛西城違反規定把命案的重要證據送出的,只有洛西城平日言語間頗為仰慕的白皖。
於是那一次為了錦繡書院的事回京,沒有遇到水影,離開晉王府後他轉了個彎到了秋官司刑玉藻前的府邸。
水影將這段經過聽罷微微一笑:“白皖倒是肯給你。”
“殿上書記留著又沒有用。其實,那次他在天朗山桃花水的季節,經廢道而行,怕不能生歸,他還託玉藻前將此物送到京城給您。那個被殺的差役原就是他差了送此物上京給您的。”
“他給我做什麼?”
“殿上書記說久聞您博聞強記京城第一,想要請您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噗嗤一笑,喃喃道:“一個燙手山芋,他到藏了那麼久。”說完後臉色忽然一沉,冷笑道:“漓真是不爭氣的東西,在家裡長到二十來歲,連到底哪一樣是族長憑證都弄不清,偷都能偷錯。”
“夫人——”
“照,你知不知道織蘿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他搖了搖頭。
“他這個,也不叫病,他是被寒關玉所毀。”
“寒關玉那不是救命的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