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我看漓沒得到的東西你卻帶出來了,是麼?”
織蘿猶豫了好半天終於點點頭,然後一抿唇:“她逃出去的時候偷走了娘帶的信物,不過這個沒用的東西,在家裡長到那麼大到底哪一個才是千月印信都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娘讓我帶上真正的,免得她帶了人回來搶。”
水影苦笑道:“娘也真是,我看漓做不到那個地步。”心道,漓說到底還是老實人,織蘿這孩子雖然伶俐,畢竟經歷還是少了,只要耐下性子不難哄他說出實話,漓和他處了那麼久不但沒問出來,還把這孩子嚇得不輕,可見果然是沒用。
她知道織蘿這幾句話半真半假,自己的母親讓他帶走印信是真,可那個理由八成是編出來的。真實情況只怕是讓他到外頭看看,看看他那兩個姐姐,千月家的雙生子,到底哪一個有資格延續家族。
“遇到秋水清之前,你和漓一起在和親王那裡住過吧?”
他又點點頭,隨即道:“那個和親王,表面上和和氣氣的,騙盡了天下人,連漓也騙。漓還真以為那人對她信任有加,真正看重她的本事呢,實際上啊,讓人偷偷翻我的東西!他們以為我瞧不出來,哼哼!我不愛住了,讓漓和我一起走,她偏不肯還”說到這裡眼圈一紅,轉開道:“我就跑了出來,可沒跑多久就吐了血。”
“她暗地裡在你的飲食裡下毒了吧,你不跑她自然會暗地裡隔三差五偷偷在飲食裡放解藥。這個人啊”蘇臺清揚永遠做不到用人不疑,偏愛用一些不上品的手段控制人,她便是看不上她這一點。雖然是個英才,可跟著這樣一個人做事,將來生不如死。
織蘿冷著臉道:“她覺得我要回去求她,想也別想。我寧可死也不回去被人當人質,看著人臉色過日子,高興了給你一顆解藥,不高興讓你疼死。我有寒關玉”
“織蘿——”她不忍心聽下去了,想到秋水清救起他時候的情景,身無分文,他是千月家的人自然知道沒有其他藥物輔佐,單用寒關玉無異於慢性自殺,依然選了那條路,當時情景何等絕望想想都讓人心寒。
他沉默了一會,又嬌笑起來:“姐姐要不要那個寒關玉?”
她嫣然道:“放在你那裡就好,我不稀罕那個東西。”
姐弟二人說到這個地步,到底織蘿走不走還是沒有定論。不過關於日照,水影有自己的打算,她讓日照先不離開,繼續在錦繡書院教書,等她到鶴舞安頓下來立穩了腳跟再接他。一來夫妻兩個一起走,別人看著太明顯的是去逃命;二來,她也顧憐日照費了極大力氣才進了書院,若是沒幾個月就走未免侮辱了錦繡書院,也浪費了日照的心血。
到了九月初八,所有的事都安頓好了,織蘿又有兩天夜不歸宿,家人說某天門口停著一輛車,織蘿少爺一出門就被車上的人拉住說話,然後跑回來說要出去讓大家不用擔心等等。問了車子的細節,水影也只有搖頭嘀咕兩聲“孽緣。”
八日水影最後安排了一下晉王府的事便回到自己家中,日照已經在那裡等著,雖然沒什麼事了還在忙裡忙外。兩人成親後本來就聚少離多,如今分別更是千山萬水,都格外感傷。夫妻坐在一起無非是相互囑咐,從穿衣吃飯一直到如何觀察時事怎樣才能平安脫險。剛吃過午飯管家來報說有訪客,到前廳一看吃了一驚,一身便服坐在那裡喝茶的正是蘇臺朝廷的第二號人物——蘇臺花子夜。
水影前兩日專門到王府去過一次,對花子夜說如今拂霄的計劃都很好,只要能夠照著去做應該能將形勢穩定下來,至於再往後,那就各自看才華膽略,且盡人事聽天命了。又說朝廷中其實人才濟濟,並不遜色於清揚、迦嵐,只要皇帝能夠好好運用,且用人不疑,以皇家正統平定叛亂重整山河並非難事。至於他花子夜,關鍵是把握好兩件事,第一就是軍權不能失,京城三營和五城兵馬司、禁衛軍一定要掌握在可信的人手中。清揚和迦嵐都在京城埋藏有人,不過真正死忠的其實有限,多半都是牆頭草,見風使舵。這些人不用急著除掉,除也除不乾淨,只要軍權不落到他們手上,就不用擔心。西城照容母女、衛秋水清、黎安康、丹夕然,這些都是忠誠於朝廷的人,絕非利益可誘,是值得重用託以性命之人。她一個個數過來,花子夜不斷點頭,算算也囑託的差不多了,卻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出現於此。
“殿下——”她輕輕叫了一聲,揮手讓下人退出,走到他面前坐下。花子夜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殿下所來何事?”
花子夜看看她,看看茶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