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集院彥吉暗暗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人做得真絕,如果這樣的話,中日兩國只會不死不休,最終只能有一個國家存在。
但是在氣勢上伊集院彥吉不能夠輸,他同樣用力敲著桌子,大聲嘶叫:“大日本帝國會讓你們後悔的!”
“大日本帝國?我呸!呸!呸!呸!”陳秀才對著伊集院彥吉一連呸了幾下。
伊集院彥吉被噴得滿臉口水,這老鬼子用手抹了一下臉,一看手上已是溼透了。
陳秀才雙手撐在臺邊支起身體向前傾,鄙視地望著伊集院彥吉,“屁股大一點的島國也敢在我面前稱大,我呸!”
伊集院彥吉被矂得滿臉通紅,覺得無臉見人一樣,站起來轉身拂袖而去。
王寵惠一直在看著陳秀才在跟伊集院彥吉交鋒,他有一點羨慕陳秀才的勇氣,如果一箇中國的外交家能夠說出像陳秀才那樣豪氣的話,那他就死也眠目了。
陳秀才幾乎看出了王寵惠憂慮,連忙安慰道:“亮疇,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這個高個子就叫做張山長,他會搞定一切的,你不必要太過憂慮,日本人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我國雖然還不是很強大,但是對付小小日本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寵惠道:“可是,畢竟國家剛剛完成形式上統一,很多地方還沒有穩定下來,再過幾年的話,那不是更加穩妥嗎?”
陳秀才苦笑道:“亮疇,你以為單單隻有你明白呀,這道理誰不明白呀,可問題是日本人不會看著我們過好日子,就算我們不打它,它也要打我們,而這次事件全部都是日本人挑起的!”
“可是,我們聽說,是國防軍挑起的事端呀?”
陳秀才怒喝道:“如果亮疇兄也這樣認為的話,就大錯特錯了,要知道天津是我們中國的領土,東海是中國海域,如果亮疇兄也認為國防軍在我們國土上挑釁了日本人、得罪了日本人的話,對不起,我對你很失望!”
作為一箇中國人,不去責怪日本人對中國的侵略,反而埋怨自己人得罪了侵略者,這是什麼邏輯?
陳秀才站起身來,提起他的青色長衫的後襬使勁一甩,怒氣衝衝地走出了會議室。
王寵惠看著陳秀才急匆匆的背景,呆坐在座位上有幾分鐘,接著才慢慢地站直身來。
王寵惠走出外交部的大門,門口的警衛向他行禮,他也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是外交部長,除了沒有實權之外,他享受到了應該有的尊重。
他雖然像往常一樣暢通無阻,但是他仍然敏感地發覺今天的警衛多了很多。
王寵惠沒有私人汽車,而他不願意享受公車的待遇,他像平常一樣,走出中南海之後,就沿著街道一直走回家去。
一輛小轎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從車上探出一個人頭來,向王寵惠打著招呼道:“亮疇,上來吧,我載你一程。”
王寵惠停下腳步,透過眼鏡的薄薄鏡片往外仔細一看,卻知道叫他上車的人叫做陳英士,和黃興一起被稱作臨時大總統的左右股肱之臣。
陳英士作為上海青幫的大佬之一,很有幾個錢,開豪車住洋樓好美食,這一次他開的車是山東重工新出產的一款豪華轎車。
王寵惠的住處是前清一個貝勒的府邸,離他上班的中南海外交部並不遠,走幾步路就到,根本沒有必要坐車。
陳英士走下車來,挽著王寵惠的手臂,“亮疇兄,小弟剛好路過,你就讓小弟盡一下心,順便載你一程,反正是順路,一個人是開兩個人也是開。”
王寵惠被陳英士拉上了車,和陳英士坐在後座,陳英士跟司機吩咐了一聲,小轎車就向著前面開走了。
陳英士跟王寵惠寒喧了幾句,就試著問道:“亮疇,我聽說日本國公使跟那個陳彥初見過面了,他們談得如何?”
王寵惠暗道,果然是專程來套訊息的。
陳英士又嘆道:“亮疇,請恕我心急,現今中日兩國一觸即發,如此大事,稍微有點愛國心的人都會關注,何況我等,可惜我等空負一顆愛國之心,卻報國無門!”
王寵惠雖然不大喜歡這個陳英士,這人太過陰險,但是他的一句話卻引起了王寵惠的共鳴。
王寵惠道:“中日之間這一戰是無可逸免的了,剛才伊集院彥吉和陳彥初兩人互相拍著桌子,就差點打起來了。”
陳英士眼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喜色一閃而過,但是他很快用臉上豐富的表情掩蓋住了,陳英士憤然說道:“他陳彥初只是一介秀才,懂得什麼國家大事,現在我國實力遠遠比不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