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求,閉上眼睛。他知道宗派中最偉大的德魯伊們曾開會商討過這些少見卻令人惡夢連連的怪物該如何歸類,但沒有做出任何具體的結論,因此在沒有頒下指令的情況下,教派中通常的行動準則是,除非自身直接受到蘇怪物的威脅,否則不進行干涉。但紐灣德爾的內心知道,眼前這一幕是不自然的。他再次呼喚橡樹之父西凡努斯,接著大吃一驚,因為他相信自己聽到了神的回應。他看著最近的烏雲,計算距離,然後轉身面對蘇怪物。“停步!”
紐灣德爾大喊。“不準前進!”
蘇怪物立刻轉身,或許是被德魯伊聲音中的急切與力量所駭。其中一隻摸到一塊石頭,拿起來就朝紐灣德爾的方向丟,但山溝又深又寬,飛石無害地落入山溝裡。“我再警告你們一次。”
德魯伊大喊,真心誠意地想避過打鬥。“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但你們不準騷擾鷹巢。”
怪物們再度啐了口口水,朝空氣兇狠地撕抓一陣。“離開這裡!”
紐灣德爾大喊。它們的回答只是一片飛沫,然後轉身繼續上爬。紐灣德爾忍不下去了。蘇怪物離鷹巢的距離已經不容許他再浪費時間放聲警告。他閉起眼睛,抓緊吊在脖子皮繩上的神聖橡木葉標記,朝暴風雨呼喊。蘇怪物沒有理他,全心專注於幾十尺高,滿是鳥蛋的鷹巢。德魯伊們認為自己是大自然與自然秩序的守護者。他們和巫師及多數教派的祭司不同,德魯伊認為他們是世界的看門犬,而他們帶來的力量不過是朝大自然送出的求救呼喊,而非來自於本身內含的力量,而紐灣德爾正是以此信念呼喚黑壓壓的雲朵,引導著大自然的憤怒。雷劈震撼了數里內的山巒,驚訝的老鷹不知何去何從地亂飛一通,紐灣德爾也差點站不住腳。當他的視力回覆時,德魯伊看到山壁上乾乾淨淨,鷹巢完好無缺,蘇怪物也消失無影,它們唯一存在的證據是一條長長的烙痕,山壁上一抹深紅的印漬,還有一小團毛,也許是斷去的尾巴,在淺臺上燃燒著。老鷹飛到巢邊,高興地喊叫,然後飛回山溝的另一邊,向德魯伊道謝。“不客氣。”
德魯伊向大鳥說道。和老鷹交談後,他對於自己方才的毀滅行為感到略微心安。大多數的德魯伊都很溫和,紐灣德爾也不例外,因此每當要戰鬥時,他都覺得很不安,不過方才雲朵回應了他的召喚,而他相信那力量是來自於西凡努斯,於是讓他更相信自己的行為是對的,而蘇怪物確實是怪物而不是大自然的獵食者。從老鷹揮舞的腳爪中,紐灣德爾解讀出老鷹是在邀他一同前往鷹巢。德魯伊心裡是十分樂意,但天色將黑,對面的山崖在這種時分實在太難攀登。“改天吧。”
他解釋。老鷹繼續道謝片刻,向他解釋還得為未來的孵卵做許多準備,因此向德魯伊道別後飛離。紐灣德爾心中懷著誠摯的遺憾看著鳥兒離開。他希望自己的法力能更為高強,因為高階的德魯伊,包括阿賽特與克雷歐都能化身成為動物。如果紐灣德爾有像他們兩位的技巧,就可以脫下薄袍,化身為鷹,和他的新朋友一起到高山上的崖邊。更誘人的念頭是,如果紐灣德爾能變成老鷹,他就能從更好的視野來觀察壯麗的山巒,感受風破羽翅的快感,領受可從一里外就看到野鼠在草地上奔跑的銳利目光。他搖搖頭,也甩開對於不可能事物的遺憾。這是個美麗的一天,接下來將是一場滌淨萬物的大雨,地上滿是新生的花朵,空中是吱喳鳴囀的小鳥,冷風帶來清新的空氣,每個山窪中都滿是親愛、沁涼的山泉,這都是他最愛的事物。他脫下袍子,塞入一棵濃密的樹叢下,然後盤腿坐在高闊空曠的山邊,等著下雨。大雨滂沱而下,打在岩石上的滴答聲在紐灣德爾的耳裡聽起來,是大自然最甜美的樂曲之一。暴風雨結束時,正好迎上美妙絕倫的日落,嫣紅褪成淡粉,填塞了西方高峰與天際間的每寸空隙。“恐怕是要晚歸了。”
紐灣德爾自言自語,無奈地聳聳肩,臉上忍不住泛起孩子氣的笑意。“反正圖書館明天還會在。”
他自我開脫,彎下腰拾起袍子,找個舒服的地方,準備過夜。◇◇◇◇巴金將火爐掛在三角架上,放入特別調製的木削與薰香塊混合,但他沒有點起火爐,因為不確定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找到渾沌詛咒合適的引爆點。低層界的惡魔可以是很強大的同盟,但他們通常也很煩人,不斷要求召喚者給予時間和精力,而巴金現在兩者都缺。出於同樣的理由,巴金也把他的死靈法師之石包得緊緊的。有些鬼怪跟低層界的妖魔一樣難以控制。死靈法師之石跟魔法火爐創造的大門一樣,都會招來各式各樣的怪物,從最低層、沒有思考能力的骷髏到殭屍到狡獪的幽魂都有。不過,雖然他施下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