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玉呈現,道:“此可是老將軍之玉?”趙車書見得碧玉,不覺一愣,急忙探手懷中,竟摸出半壁碧玉來。兩壁碧玉竟然一模一樣。蘇公細看兩玉,方才大悟,原來兩壁碧玉本是一塊碧玉。眾人皆驚訝不已。趙車書臉色大變,甚是激動,急道:“蘇大人此玉何來?”蘇公道:“老將軍休要著急,此玉來歷,本府自會相告。”比照雙玉,思索半晌,忽笑道:“本府明白矣。本府明白矣。”眾人不解其意。趙車書詫異道:“蘇大人明白甚麼?”蘇公笑道:“真兇何人,本府已知矣。”
眾人皆驚,追問兇手何人?蘇公笑道:“此人果在府上。若道出來恐其驚走。本府欲借一處斷案,卻不知老將軍肯否?”趙車書道:“蘇大人只管道來。老夫豈有不肯之理。”蘇公笑道:“非是他處,乃靜心堂也。”趙車書一愣,道:“大人怎選此處?”蘇公道:“莫非有所不便?”趙車書笑道:“哪裡哪裡。老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蘇公道:“如此甚好。”蘇公遂開出名單,入堂者八人:趙氏父子四人並老夫人解氏,又有蘇公、蘇仁、單破虜。令趙懷善憑此請人。
趙車書引眾人入得靜心堂,又令家人搬了八條座椅,分左右排開。不多時,八人皆來,各自落座。趙車書心事重重,似有所思。趙懷善東張西望,暗自猜測。蘇公笑道:“入得此堂者,皆非外人。本府便抽絲剝繭,一一道來。連月來府上數樁蹊蹺之事,撲朔迷離,匪夷所思。其中究竟有何蹊蹺?在座者眾人,或一無所知、或心知肚明、或一知半解。本府亦是昨日初來趙家莊,聞得些前因後果,胡亂思索,無意間竟勘破其中玄機。只是不知正確否。”
眾人眼望蘇公,默默無語。蘇公立於堂中,道:“你等只道那夜入佛堂、行刺趙老將軍乃一人所為。非也非也。二者非是一人,亦無甚牽連。只不過時機湊巧罷了。那夜入佛堂者,何人也?非是他人,正是府上趙懷善趙大公子。”眾人聞聽,將信將疑,把眼來看趙懷善。趙懷善霍然而起,道:“蘇大人所言甚是。懷善此舉雖有失欠妥,實不得已而為之。”趙車書聞聽,面有慍色,一言不發。趙懷中、趙懷原驚詫不已,皆怨道:“大哥何故如此?怎的欺瞞我等兄弟?”
蘇公道:“此事且先不言。只道那刺客之事,諸位且細細想來,那刺客為何數番潛入院中刺殺趙老將軍?”趙車書道:“此正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處。還望大人明示。”蘇公道:“此人非為金銀財寶,一意欲取老將軍性命,非為其它,乃復仇也。”眾人聞聽,甚是吃驚。趙車書亦不知所以然,細細回想,奇道:“老夫自歸隱田園,鄰里鄉人和睦相處,並無甚瓜葛恩仇。何來複仇之言?”蘇公道:“莫非此人竟錯認他人否?非也。其中曲折,頗有淵源。本府又有一問,前番行刺此人手中是何兵刃?”趙懷原道:“乃是鋼刀。”蘇公又道:“昨夜行刺,此人使的甚兵刃?”蘇仁道:“乃是一柄劍。”蘇公道:“本府以為,凡人皆有其習慣,譬如習武之人,有慣用刀者,有慣用劍者,又有慣用槍者。蘇仁者,則慣用娥眉刺。此人為何前番用刀、後番用劍?”
眾人疑惑不解。趙懷原道:“此人來時,或是隨手取來。”趙懷中道;”此人必有備而來,怎是隨手取來?”蘇仁道:“此人隱於府中,眾公子必定熟悉其刀法,若再用刀,恐露出破綻,故改使劍,以迷人耳目。”趙懷善思忖道:“蘇兄所言有理。只是府內並無此等高手。”蘇公笑道:“非也。此人武功了得,刀槍劍棒,鐧錘戟斧,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本慣於用刀。只因其得了一柄絕世好劍,愛不釋手,故改用劍。”眾人半信半疑。趙懷善道:“大人何以知之?”蘇仁道:“老爺所言極是。那廝之劍甚是怪異,有如靈蛇一般,不知是甚寶劍?”單破虜道:“單某以為:前後兩次,或非同一刺客。”蘇公笑道:“趙府雖非龍潭虎穴,卻也非平常之處,趙氏兄弟個個武藝高強,老將軍亦寶刀未老,尋常刺客恐有來無回,故來者必非等閒之輩,此等高手一人已難得,況二人乎?一事不煩二主,高手怎肯無功而返?”單破虜笑道:“大人竟似高手一般。”
蘇公道:“此人前後三次行刺老將軍,皆未成功。”趙車書驚詫道:“非是三次,只此兩次。”蘇公笑道:“去年老將軍險些命喪大火中,豈非一次?”趙車書驚道:“此亦他所為?卻不知老夫與他有甚血海深仇?”蘇公道:”此人三次行刺老將軍,前後時機相隔不一。你等可知是甚緣故?原來,縱火未成,老將軍悄然出遊,不知所往。此人始料未及,只得耐心等候。如此數月,老將軍回得莊來,此人便籌謀行刺之事。那夜,他入室行刺,卻不曾料想中了埋伏,險些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