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那蒙面人雖用蔣虎身軀擋住嚴微利刃,但其左肩仍被刃尖劃傷,頓時滲出血來。蒙面刃猛揮右手,自蔣虎脖頸處一帶,但見鮮血噴射,蔣虎脖頸竟被割斷,而後屍首砰然倒地。眾人驚詫遲疑間,那蒙面人忽又發出兩枚暗器,直射嚴微、東方清琪。趁二人躲閃之際,那猛麵人抽身便逃,待嚴微回身追將過去,無奈那猛麵人熟悉宅院情形,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嚴微會了東方清琪,拾過暗器,置於掌心,卻是一鋼鏢,長約一寸,兩刃鋒利,甚是精巧。嚴微似有所思,收起暗器,與東方清琪回得廳堂,見眾家丁散了大半,餘下三四人正收拾蔣虎屍首,見嚴微、東方清琪回來,驚恐不已。嚴微道:“你等人眾,若不思悔改、幫虎吃食、助紂為虐,便如蔣虎一般下場!”眾人唯喏。嚴微問道:“那蒙面者是何人?”眾家丁皆搖頭,一家丁道: “小的曾見過此人一次,一夜,小的恰經窗外,聞聽虎虎爺與甚人言語,那人甚是兇惡,似是訓斥虎爺,小的一時好奇,不知何人竟使虎爺如此畏懼,小的斗膽沾些口水,破了窗紙,卻見虎爺與一蒙面人言語,便是此人。”嚴微思忖道:“他等言語甚麼?”那家丁道:“小的不曾聽清,又恐虎爺發覺,便速速離開了。小的以為,定是為了那些姑娘。”嚴微道:“我等非是過客,實為被你等搶擄的眾女子而來,他等現囚禁何處?”那家丁道:“小的不知。”嚴微冷笑一聲,將利刃架於其脖頸上,道:“你欲活命否?”那家丁幾近哭出,道:“但凡女子抓來,先關在此,後便不知虎爺轉移至何處了。前日抓來三個女子,長得甚是俊俏。虎爺甚是高興,吩咐我等好生伺候他等。不想今日一早,前去送飯方才發覺他等竟已逃跑了。故而匆匆將虎爺喚回來,虎爺大為惱怒。正在此刻,你等來叩門,他等見了與大爺隨行的這位姑娘長得俊美,故而動了歹念。”東方清琪冷笑一聲,道:“好一個思善堂!好一個福壽門!卻是暗藏汙垢之處,卻不如一把火燒了,落得個乾乾淨淨。”
嚴微思忖半晌,道:“那蔣虎將眾女子移往他處,斷然不止他一人,定有他人相隨?”那家丁道:“此事甚是詭秘,其中情形,我等下人甚少知曉。”嚴微怒視眾家丁,道:“可有知情者?”一家丁怯道:“宅後有一條道,小的曾見過有馬車痕跡,故而推測那些女子或是在夜間被馬車接走。”嚴微道:“那條道通往何處?”先前那家丁道:“那條道前行一二里便分岔成兩道,一往莫干山,一往安吉縣城。”嚴微微皺眉頭,暗自思忖:方才蔣虎臨死之言頗為蹊蹺,你好歹毒虎,“虎”是甚意?是指兇手之名?還是他意?莫非那兇手才是真正的虎爺?蔣虎不過是一傀儡罷了?嚴微疑道:“你家文思老爺何在?”那家丁道:“文老爺不在此住,乃在安吉縣城。”嚴微道:“蔣虎與你家文老爺是甚干係?”那家丁道:“乃是朋友,我家老爺託他看護宅院。”嚴微暗自冷笑:如此言來,那文思難脫干係,莫非蔣虎將眾女子轉移至安吉城,那文思以為接應?嚴微又道:“那蔣虎平日與甚人來往密切?”那家丁遲疑半晌,道:“皆是些市井朋友,若言心腹者莫過於文三郎、蔡三二人。但凡機密之事,多託付他二人辦理。”嚴微道:“他二人住在何處?”那家丁道:“那文三郎在安吉城中,蔡三卻不知何處。”嚴微思忖半晌,道:“你等可往衙門報官,官府自會追查那蒙面凶身。”眾家丁唯喏。嚴微、東方清琪遂出了思善堂,直奔張公鎮。
一路上,二人商議,當先見著蘇公,稟明疑情,而後去尋那文三郎、蔡三,或有發現。言及被擄女子,嚴微以為可詢問沿途居戶百姓,馬車夜行,必留下軌跡,或有聞其聲者,或有親眼見者;言及那蒙面兇手,嚴微摸出鋼鏢來,只道追查凶身自鋼鏢著手,此鏢之用材、製作之手法,皆非尋常鐵匠可為,想必安吉城中此等行家屈指可數。東方清琪思量道,此廝既身懷武技,可自綠林江湖著手,或有知情者。嚴微然之。待嚴、東方二人回得客棧,天色漸暗,卻未見蘇公、蘇仁回來,亦未在意,自去飲酒吃菜。第八卷《福壽之門》 第三章 佛口蛇心
且言張公鎮北有一戶人家,姓張,名錦,年近四十,乃是厚道老實人,娶妻王氏,亦是賢惠婦人,可惜未曾有出。夫妻二人栽麻種桑、捕魚餵鴨,怡然自得。張錦之弟張繡,娶妻楊氏,亦是農戶人家,日子本也太平安穩,兄弟妯娌相處甚好。不想這日,那楊氏忽生起病來,初只道是一時受寒,歇息幾日便無恙了,不想幾日後,那病益發嚴重了。那張繡方才急了,急忙請來郎中韓城菊,那韓城菊行醫近四十年,醫術頗為了得,開了處方,張繡自去藥房抓了三劑藥,楊氏服後,病情非但未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