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笑道:“王兄竟有這般思想,難得難得。只是若真做了山林隱士,恐又追悔莫及。”王敦乾笑不語。蘇公笑道:“王兄言整日瑣事纏身,卻不知是州府之事,還是自傢俬事?”王敦不覺一愣,乾笑道:“皆有皆有。”蘇仁、嚴微暗自好笑。第六卷《神秘竊案》 第三章 隔牆有耳
天近午時,王敦、蘇公等前往西子閣,近得西子閣,卻不從樓閣前方進入,而自側後一僻巷入得一院。依廊而行,曲徑通幽,竟無喧囂雜鬧聲。遊廊盡頭卻是偌大一水池,水池四周滿是垂楊柳,滿樹嫩葉,隨風拂擺。那水池之中有一石山,石山上有桃樹數株,桃樹之中又有一亭閣,飛簷高挑。原來池中水乃是引入西湖之水,又人工疊造石山,架以浮橋。蘇公立於浮橋側,探頭看去,卻見水中游魚群群,清晰可見。但見人來,竟齊遊近來,並不懼人。自浮橋上得池中石山,卻見一方石碑,碑上有三個篆體大字:小西湖。蘇公暗自感嘆。
王敦眉飛色舞,指指點點。那石山忽湧出一干人等,約莫十餘人,齊齊站立兩旁相迎。王敦一一引見,來者皆是杭州官吏、富紳、商賈、名流,其中不乏有蘇公識者,譬如杭州名醫董濟世、商賈梁先達、書畫奇才項笑冠;又有蘇公不識者,譬如同知王興、團練使屈高、副團練使紀朝奉、虞候汪之問、都監毛少陵、織造司舒夫之、官宦杜天命、商賈魏之郎、靈隱寺無心禪師。蘇公急忙回禮。眾人簇擁王敦、蘇公入得亭閣,那閣內兩桌宴席,早擺滿果品饌點美酒佳餚。王敦請蘇公入了上座,眾人依次坐下。
酒過三巡,王敦把個眼色,一旁僕從會意,揭開簾子,入得側閣。不多時,卻見五名妙齡女子魚貫而出,當中一人,面容如海棠,腰肢似楊柳;貌若王嬙,顏如西施;高髻雙束別一支青玉簪,翠袖微舒出兩截白藕臂;一雙媚眼,滿含秋水。如花解語,似玉生香。端的一個天生尤物。卻見他微移蓮步,款提湘裙,近得前來,施禮拜過王、蘇二位大人。王敦笑道:“蘇大人,此即我杭州花魁娘子田真真是也。”蘇公暗自驚詫:”絕代佳人也!可惜眉目之間隱含一絲妖媚。”急忙起身道:“聞名不如見面,小姐果真天仙下凡也。不愧為杭州魁首。”田真真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謝大人美言。”
王敦令田真真歌舞助興,卻見那田真真嫣然一笑,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千嬌百媚。蘇公偷眼窺視,只見眾人皆望那田真真,或色眼迷迷、或如痴如醉。惟有董濟世、無心禪師、魏之郎不以為然。項笑冠只是埋頭飲酒,似有不快。看到興頭,王敦拍手叫絕。眾人亦附和。
那田真真舞姿甚為妖媚,與其它優伶歌妓大不相同。不覺間,蘇公直勾勾望那田真真,竟自呆了。酒肉歌舞間,卻見座上一人,斜眼偷窺蘇公,嘴角一絲冷笑,隱含幾分詭秘。
一曲舞終,田真真嬌喘吁吁,嫋嫋近得蘇公面前,取過酒來,斟滿兩杯,敬與蘇公,微啟朱唇,嬌滴滴道:“早聞學士大人乃性情中人,小女子只恨無緣相識,今日一見,果如其言。小女子且借花獻佛,敬大人一杯。”言罷,雙手捧盞敬與蘇公。蘇公伸手來接,卻見田真真面若桃花,一泓秋水,竟似有萬般魅力,又聞得一縷異香襲來,沁人心脾。蘇公不禁心猿意馬,急忙笑道:“小姐美意豈可唐突,蘇某且飲這杯。”二人端起酒來,一飲而盡。眾人皆笑。田真真飲罷,媚眼微微一眨,似有言語,卻扭身而去。蘇公暗自欣喜。
田真真又起舞姿,眾人早有六七分醉意,你一言我一語,滿腦美酒佳人。王敦分外高興,不由多飲了幾杯,終不勝酒力,竟自醉倒。僕從扶將入閣室休憩。眾官吏皆來敬酒,蘇公素來善飲,一一應了。那杭州名醫董濟世近得前來,笑道:“蘇大人,別來無恙。今日重逢西子閣,董某甚為欣慰。此杯薄酒,乃董某為杭州百姓敬與大人。大人於杭州之功德,即便千百年亦不可泯滅。”蘇公急忙道:“慚愧慚愧。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乃為官者之本職,何來功德之說?倒是董先生懸壺濟世,救治百姓,乃千年功德也。”董濟世道:“大人過譽也。為醫者,救治百姓,乃做人之本分也。何來功德之言?”蘇公聞聽,撫須大笑。
二人飲盡,董濟世正欲回席位,蘇公忽一把扯住,道:“蘇某有一事不明,請先生指點。”董濟世道:“大人只管道來。”蘇公低聲道:“昨日府衙中蘇某見得黃夫人,似身染風寒之疾。一問方知,夫人乃是去年冬日偶感風寒,曾請得先生醫治。可有此事?”董濟世疑惑道:“正是。”蘇公道:“風寒小恙,先生本當手到擒來。可今已開春,夫人卻遲遲未得痊癒,不知何故?”董濟世似有顧忌,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