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密,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把寧殺掉,並把照片及底片銷燬。
倘若以上的假設成立,那麼就能得出一個結論——肖劍峰就是兇手!
然而,這個結論是建築在多個假設的前提下,我當然不能倚靠自己的假設來抓人。而且,此案還有很多疑點,單是解釋兇手如何逃脫現場就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暗房在保安趕到的時候是反鎖的,唯一能讓兇手逃離現場的就只有空調管道,但狹窄的管道又不能讓人透過。除非兇手是能穿牆過壁的妖怪
有作案能力的就只有水泥女妖,但她似乎並沒有作案動機。肖劍峰雖然有作案動機,但又不具備作案能力。若要我在他們兩者之間作出選擇,我當然會選擇後者,畢竟後者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活人,而前者卻是至今仍無法確定其是否存在的妖怪。
然而,當我再仔細回想與肖劍峰有關的每個細節後,發現了不少可疑之處。首先是他聲稱看見牆壁上出現女人臉,那只是他一個看見,沒有任何人能證明他是否真的看見了;其次,以他的身高,在腳下綁上一對小碼鞋便能留下小鞋印大步幅,而且他也有能力把死者按在沖洗盆裡,致使其淹死;其三,安安被扣留問話時,他所表現出來的焦慮不安或許並非因為擔心安安,而是害怕自己會被抓捕。
不管我的想法是否正常,反正抓他回來審問一番準沒錯,於是我便立即傳召他過來問話。本來我只是通知他一個人過來,但依依也陪他一同到來,由此可見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很差,最起碼依依仍是關心丈夫的。
“我想知道你跟死者寧宇易之間的關係。”在審訊室中,我開門見山地向肖劍峰發問。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我想他應該有想過我會問這個問題。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給我一個敷衍的答案:“我們是同事。”
“肖先生,你跟我們繞圈子對你沒好處,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會沒事找你過來閒聊。”我嚴肅地說。
他又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時聲音稍微顫抖:“你們都知道了?”
我豎起左手晃了一下:“我們只知道一部分,所以才要詢問你,不過我們知道你最不願意被人知道的事情。”盤問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對方急切想知道我方掌握了多少情報,若我說什麼都不知道或者全都知道了,那他可能什麼也不說。若我直接說出我所掌握的部分,那麼他便能避重就輕敷衍了事。所以我含糊地說只知道某部分,但強調這部分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秘密。而我豎起左手則是暗示我已經知道他是同性戀者。
果然,我的盤問技巧起作用了,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沮喪,雙手重重地抹了把臉後,強作鎮定地說:“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我們還是按程式來問吧,你跟寧宇易是什麼關係?”我微微笑著,盯住他的雙眼補充一句:“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可不是不知道才問你。”
他點了點頭答道:“我跟他是情人關係。”
“肖先生,我希望你能說得詳細一點。”我仍盯住他的眼睛,他不自覺地迴避我的眼神。
良久,他才再度開口,訴說他與死者之間不為世俗所接受的關係:“其實,在他到報社工作之前,我們就已經認識了,這個圈子並不大,同城的左手大多都是認識的。跟他一起的時候,過得挺開心的,不過他這個人佔有慾太強了,不但不准我跟其他左手交往,甚至還想逼我離婚。他之所以會進入報社工作,目標就是為了逼我離婚。
“雖然我結婚純粹是為了掩飾自己是個左手,而且我跟依依相處得也不算很好,但是說到離婚,我是絕對做不到,因為我實在不想傷害我的父母。我是農村出來的,算得上是個鳳凰男,要是現在離婚了,我不但拿不到城市戶口,而且依依還可能會讓他父親在報業界封殺我。我父母這輩子惟一的心願就是能看見我出人頭地,要是我在這裡混不下去,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是左手的話,那我就更沒臉見他們了”他說著竟然落下男兒淚。
(鳳凰男:集全家之力供其讀完大學,最終成為“山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從而為一個家族脫變帶來希望的男性。)
“所以寧宇易以公開你們之間的關係來要挾你離婚時,你就狠下殺手把他殺死!”我盯著他的眼睛字正詞嚴地說。
“沒有,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殺人!你們別冤枉我!”他忽然變得十分驚慌。
“昨晚凌晨一點至三點,你在那裡?”我加重語氣追問。
“我,我當時在家裡睡覺。”他情緒十分慌亂,人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