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班一個班苦口婆心開導學生,告訴他們學好本事好替國家出更大之力。每回張義朝嘴皮子磨破,學生總會安心學兩天,可過了幾天,他們青春騷動症再次發作,而張義朝又得再說一遍了。昨天放下學校,張義朝陪著孫子到廬山走了一趟,今天回來了,要是不趕緊到學校去,張義朝真害怕那些熱情氾濫的學生會將教室變成手工作坊了。
爺爺必須到學校,而父親也要到議會說是要參加一場辯論會,辯論潯陽市市長是否應該回家抱孫子——有報紙捅出了潯陽市市長接受商人吃請,將一塊靠近江邊土地以低廉的價格拍賣給那家企業,使得其他企業失去了同等競爭權利,致使民憤極大。從報紙潛臺詞來看,是暗示市長接受了那名商人的賄賂,只是並沒有明確說出來。報紙捅出去後,市長雖然一再辯解,可他的辯解在監察院插手後顯得蒼白無力。插手的監察院雖然沒有找到市長收受賄賂證據,卻很快得到了市長和那名商人常常一起吃飯的證明。灰頭土臉的市長在重壓下辯解說是那名商人與他有親戚關係,吃飯不過是親戚間正常往來,至於土地以低廉價格拍賣給那名商人,當時自己並非主持拍賣之人,帽子扣不到自己頭上。市長的辯解實在無法讓議員們滿意,現在議員就要在監察院徹底查清事實真相前,討論要不要先將這個與“親戚”吃飯太多的市長趕下臺。作為在議會中十分活躍的張耀東,這種場合他是不能不到場的,如果自己表演出色,說不定接任市長寶座的就是自己呢!
大家都不在家,張浩天一個人在家又有什麼意思?草草吃完中飯,躺在床上翻了幾頁報紙。潯陽早報頭版上刊登的吳伶俐對杜申利專訪張浩天已經看了好幾遍,張浩天覺得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報紙上卻說的繪聲繪色,好象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當然,報紙上空軍少尉張浩天的名字也有,作為杜申利僚機,這位空戰英雄還是很懂得對潯陽市民表達一下自己對潯陽人所給予幫助的感激之情,而潯陽早報自然也樂意讓潯陽人露一把臉。看到自己名字出現在頭版,誰都很高興。不過誇張的說法讓張浩天臉紅,他不知道杜申利為何會將自己說的那麼好?好象要是沒有自己幫忙,杜申利就不會擊落敵機了,想起自己當時空戰一打響就飛的無影無蹤,張浩天就臉紅。看來這事情得等杜申利回來再問他當時為何幫自己吹牛。
報紙翻了幾遍,自己背都能背下來了,張浩天再也忍受不住寂寞,丟下書本,穿上便服就走了出去——沒穿空軍軍服,張浩天的理由和杜申利是一致的,他也不想讓人當動物園的動物圍觀。只是出來後一路慢騰騰走到潯陽軍分割槽大門口,再原路走了回來,街道上他也沒有遇到多少人,這讓張浩天有些意外,看來自己就是在胸口掛上參加空戰紀念章,也不會有什麼人圍攏上來看稀罕。走的有些累了,張浩天一拐走進了一家茶館。一掀簾子,裡面光線有些陰暗,張浩天眯起了眼睛。等適應了,見不大的茶館裡坐了不少人,雖然都是老頭,可大白天一下有這麼多人出現在眼前,還是讓張浩天大出意外。
“客官您來啦?裡面請!不知客官想要喝些什麼?”忙裡忙外的夥計見張浩天從外面走了進來,連忙殷勤地迎了過來,面掛職業微笑熱情地將張浩天請到空座坐下。
“給我壺上好的西湖龍井。”
“請稍候上好的西湖龍井一壺!”夥計吆喝著朝櫃檯走去,不多時間,一壺冒著熱氣的上好龍井端到張浩天桌上。端起茶碗,用碗蓋輕輕將浮在上面的茶葉攏到一邊,細細品嚐一口,一股淡淡清新的氣味在口腔內久久留香,渾身疲憊一時不知所蹤。張浩天放下茶碗,出了口長氣,遐意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只是回味著滾燙的綠茶清香。
“老張,今天的報紙看了吧?咱中國軍隊在美索不達米亞又打了大勝仗!”
“您老這都什麼年代訊息了?這報紙在座的誰不是早就看過?不就是在卡爾巴拉消滅了萬把土耳其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倒是,土耳其人多廢物?不過消滅了萬把人有什麼好拿來炫耀的?想巴格達一役,我兵力不足千人,將十萬土耳其人砍瓜切菜般趕了出去,這拿來當話題才不錯!不過太早了點,現在再談,不合適了。”在張浩天身後,他進來看到那些坐著喝茶吃花生的老人唾沫液子橫飛,誇張地說著自己從報上看到的,或者道聽途說的關於美索不達米亞戰爭訊息。
張浩天整開眼側耳傾聽,聽的有些驚詫了,這些人都上了年紀,就張浩天所知,六七十歲人接受過教育的少之又少,這些人居然知道美索不達米亞,還能說出那邊有個卡爾巴拉、巴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