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免太過了吧?”
“訴苦是訴苦,卻談不上劣紳。況且此乃大事,並非一點小事情。”
“哦?願聞其詳。”
“楊司令難道不知湖北民情激憤,一場民變正在醞釀中麼?”
“益謙兄,你這也有些太危言聳聽了吧?”楊滬生不以為然說道:“解放軍現在正勢如破竹,直取京師,滿清滅亡指日可待。至於解放區,現在各地開展土改,給無田之人分以田產,無地之人給予土地。大軍所向,百姓簞食壺漿,又哪有什麼民變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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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難道益謙兄以為我們解放軍是欺良壓善,讓百姓無以生存下去的禍害不成?”
“雖非如此,卻不遠矣。楊司令,沒收全部土地,分與無田之人,此事自然是好事,但過猶不及,雖一心為民,然行搶掠之舉,卻非國家之興。”
“還請益謙兄有什麼就說什麼。”楊滬生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心裡卻十分不舒服。
楊滬生不是兩眼一抹黑的瞎子,這幾年他走了不少地方,浙江、安徽、江西、湖南、湖北,這幾個省份都留下了腳印。
農民沒有土地,就要起來造反。作為毛澤東思想崇拜者,對土地問題自然是極為關心的。一路上的現狀,讓楊滬生覺得觸目驚心。
不管是清廷控制區,還是太平軍控制區,楊滬生看到的土地都是高度集中在少數一些人手裡,也許戰爭緣故,土地租賦負擔過重,浮收勒折驚人。
作為租種地主土地的佃農,一般他們要將產量一半交給地主,有的還高達六七成到八成,這讓人家如何生活?
拖欠租子嗎?楊滬生在佔領溫州後,看過衙門裡的《大清律例》,按照《大清律例》,“佃戶拖欠租課,欺謾田主者,杖八十,所欠之租照數追給田主。”
交了租子,地主老爺說不定還要找你麻煩,你要沒交,那更不是自己往死路上撞?
湖北人口眾多,楊滬生私下讓人計算過,一個人要想能基本維持生活,他必須有農田四畝才成,可湖北這裡別說沒有田地的佃農了,就是普通自耕農,人均擁有的田畝也不到兩畝,差了一倍還多,生活自然難以維持。如果遇到災年,只能賣兒賣女以求活路。
農村是如此景象,太平天國能起事,並且席捲半個中國,還是最富裕的,這也就不難理解了。
正是因為眼見如此,楊滬生才認為自己所作所為完全出自正義,並且是合乎天理,順應民心的。洪仁�狄蛭�糧模��庇忻癖淇贍埽�罨ι�勻蝗銜�饈俏Q運侍��粲阼餃擻翹臁?
如果是林歸航、汪道正說土改不好,是糟得很,楊滬生倒可以理解,這些人雖然是商人或者是從商人家庭出來的,可他們自己在農村就有田產,屬於封建地主,縱然當了國家領導,思想不可能馬上扭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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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田畝制度》第一就是土地制度,把天下田畝按照產量分為三類九等,“凡天下田,天下人共耕,此處不足,則遷彼處。彼處不足,則遷此處。凡天下田,豐荒相通。”使天下人“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天朝田畝制度》中,分田方法為“照人口不論男婦,算其家口多寡,人多則分多,人寡則分寡,雜以九等。”
楊滬生怎麼看,怎麼覺得《天朝田畝制度》形容的社會像是共產主義社會(當然,也有可能是原始共產主義社會,這就看你如何理解了。)。
雖然因為各種原因,這個制度並沒有實行,反而因為太平軍膨脹太厲害,設定的天朝總聖庫沒了銀子(修建天王府需要耗費大量銀兩,到英法聯軍與淮軍攻進天京時,天王府還在繼續擴建中。),糧食供應也日漸緊張,為了籌措糧餉,不得不照舊交糧納稅,“以充軍儲而裕國課”。但太平天國畢竟理想中的社會是《天朝田畝制度》中所形容的社會,這個不容置疑。
見先進就學,這是楊滬生眾多座右銘之一。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搞的土改,有部分是按照《天朝田畝制度》做的,這個洪仁��裁從忠�炊裕?
“楊司令,徵收田畝,分與眾人,此事老朽自然贊同,只是楊司令,這土地改革雖好,卻要慎重。一時疏忽,造成後果將難以彌補。”
楊滬生聽的有些暗暗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