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洋人對中國人由神秘感變成了不屑一顧,作為以天朝上國子民自居的中國人是無論如何不能忍受這種屈辱的,以前打不過,只能將怒火強壓下來,現在既然我軍有戰而勝之的把握,並且已經打了勝仗,還俘虜了這麼多敵人,這些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將所有的仇恨都發洩出來,而倪峰就代表這些人。
“倪院長,你也是讀過不少書的人了,你應該知道中國自古就是禮儀之邦,而我軍又是仁義之師,我想你不會認為自己加入的是一支野獸部隊吧?一支仁義之師可以讓敵人尊敬你,在無法取得勝利的時候他們自然會考慮投降,而要是面對野獸呢?恐怕就是死,他們也要狠狠地垂死掙扎幾下,讓你雖然不死但也不好受!侵略中國干涉中國內政的是英法政府,至於軍隊,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槍而已。說實話,我們現在對付英法陸軍問題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有戰必勝之的把握,可英法海軍呢?靠我們現在那些只能在江河折騰兩下的所謂軍艦可以跟數百噸甚至幾千噸的軍艦對抗嗎?擁有制海權的英法軍隊隨時都可以在任意地方登陸,進行作戰,他們想在什麼地方登陸,就可以在什麼地方登陸。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可以上來。而我軍只能被動等待他們。所以我們就是取得了勝仗,這勝利也是不完美的。對我們最有利的就是抓住更多的俘虜,最後逼英法兩國不得不跟我們進行談判!你要是虐待俘虜老天!你這不是給他們擴大戰爭的藉口嗎?倪院長總不希望戰爭永久進行下去吧?”
倪峰聽的頭都大了,苦笑道:“還真複雜。我是沒什麼問題,不過相信根據地大多數人是不會贊同議長如此善待敵人的。”
楊滬生開始耍無賴了,“不贊同就需要你們進行說服工作嘛!不然讓你們當高層領導幹什麼?倪院長,軍隊我會掌握好的,可你的手下千萬不能給我拖後腿!”
“是!明白了。”倪峰迴答的軟弱無力,他自己到現在還無法接受議長關於將外國戰俘當祖宗供起來的做法。
容閎站起來走到倪峰面前,手扶著正低頭沮喪著的倪峰語重心長道:“倪院長,議長是為了我們長遠利益考慮。戰爭進行的時間越長,對根據地經濟破壞也就越大,只有想辦法讓外國政府知難而退才是正道。”
“我明白的。”
容閎放開放在倪峰肩上的手,對楊滬生笑道:“既然如此議長您去見那些工人代表吧,我也要跟工廠主再協商一下,工業部長剛剛才從漳平趕來,我還是跟他一起再勸勸這些只知道撈錢的吝嗇鬼好了。”
“好,不過這個工業部長太不稱職了。居然讓福州發生如此重大事件,我看參議會常務委員會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應該讓他引咎辭職,或者乾脆撤了他算了!”想起罷工如此聲勢浩大,而工業部長竟然在罷工發生時候不在福州,楊滬生就覺得一肚子氣。
“這個我會在常委會上跟大家討論的。不過也怪不得鬱部長,當時他所有精力都放在漳平跟安溪的鐵礦開採上面了,對福州這邊自然重視不夠。發展我們自己的冶金工業不建立礦廠怎麼行?”容閎當起了和事老,他不想因為這次事件讓自己手下少一個,畢竟根據地現在什麼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管理人才!
“那麼我建議新成立礦業部讓鬱惠剛代理礦業部長好了,至於工業部純甫兄你看看有沒有合適人接手這項工作,最好是既不偏向工廠主,也不偏向工人,能夠在兩者之間很好的和稀泥。”
容閎手摸著下巴,用心思考著,“也許何海丹可以”
“純甫兄慢慢想吧,反正只要你認為合適,在常務會上透過就行了。對純甫兄的決定我是堅決投贊同票的。兩位這就先告辭了,記著中午十二點大家一起到羅星塔見證我國第一艘蒸汽輪船下水啊!”
說完楊滬生轉身走了出去,隨手輕輕帶上了房門。
“首長,您來了?”
楊滬生剛拐過彎就看到李斐學正站在會議室門口。
“怎麼,你跟他們談的還順利嗎?”
“咳!怎麼可能很順利呢?首長,這些人原來都是從部隊中退下來的。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卻除了疲勞什麼也沒有得到!這樣要是能滿意才真有鬼了。首長不知道,我們以前為了讓戰士安心到工廠工作,政治部曾經說工廠收入很高,不要說養活自己了,就是養活一家老少七口也沒有問題,很多戰士聽了我們介紹將家鄉父老親人全都帶了過來,可現在”李斐學神色黯淡痛苦地說不下去了。當時為了讓戰士安心轉業,工廠工作輕鬆收入高的這種話李斐學也說了不少,可現在見到地方真實情況讓李斐學良心受到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