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上有意義,具體到單一的個體,情況則要複雜很多。現在文成宇到底會選擇哪一條路?這恐怕不是我們坐在會議室裡就能分析出來的。〃
羅飛點頭表示贊同:〃所以不管怎樣,我們現在都要做好兩手準備。〃
〃那我們要不要研究一下:怎樣把陳天譙設計成抓捕Eumenides的誘餌。〃尹劍提議道。事實上對於陳天譙的落網他是最高興的,如果Eumenides因為刺殺陳天譙而被捕,那對他來說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羅飛卻擺了擺手:〃不急。先給陳天譙定個詐騙嫌疑,把他控制在我們手裡。現在我們只要全力盯住杜明強就行,再多個誘餌反而分散精力。〃
這個道理不難理解:杜明強是已經收到〃死刑通知單〃的人,只要文成宇依然堅持Eumenides之路,他就決不會放過對方。所以在十一月份剩下的日子裡,警方並不需要去尋找更多的誘餌。
尹劍也點了點頭,不過他隨即又說道:〃陳天譙的詐騙是很難找到什麼證據的,所以我們對他控制不了太長時間。〃
羅飛〃嘿〃了一聲說:〃只要能控制到月底就行了。如果到時候杜明強被刺殺,而我們還是沒能抓住Eumenides,那在陳天譙身上我們還有一次翻盤的機會。〃
是的。如果文成宇堅持要走Eumenides之路,那麼按照他的信仰,陳天譙必然也是死刑通知單上的人。警方大可以在杜明強遇刺之後再把陳天譙放出去把後者繼續作為捕捉Eumenides的誘餌,恐怕誰也無需有什麼愧疚之心吧?
關鍵的問題在於:文成宇究竟會往哪個方向前進呢?
這似乎是個必須等到月底才能揭曉的答案。
十二月一日凌晨零點。
杜明強住所內。
客廳裡的掛鐘滴滴答答,秒針、分針和時針終於用不同的速度同時轉過了鐘盤最上方的那個頂點。
一個年輕人獨坐在沙發上的瞪圓了雙眼盯著那掛鐘,他臉色通紅,心絃亦繃緊到了極致。在他腳下則碼著一溜空啤酒瓶,看來正是那些瓶中之物伴他度過了前半個夜晚。
當那個預定的時刻到來之後,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先是〃嘿嘿嘿〃地笑聲,然後越來越大,終於變成了〃哈哈哈〃的狂笑。他甚至站起身來手舞足蹈,似乎有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正從他身體中不受控制地噴薄而出。
忽然〃嘩啦〃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似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不過隨即發現那隻不過是腳邊被踢翻的一個啤酒瓶。所以他的笑聲短暫地中斷了一下以後,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宣洩出來。
光笑似乎還不夠過癮,年輕人又撿起地板上其餘的空酒瓶往牆角砸去。〃啪!啪!〃屋內連續響起了清脆的爆破聲。
等所有的酒瓶都被砸完之後,年輕人略略平靜了一些。他再次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接近零點零五分了。
年輕人似乎也鬧騰累了,他長長地吁了口氣,然後衝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做了個〃V〃形的手勢。
那吊燈裡藏著一個微型攝像頭,他知道刑警隊長羅飛此刻一定正端坐在監視螢幕的後面。這一個月來,除了私密的臥室和衛生間,這套房屋裡裡外外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警方嚴密的監控之下。
現在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年輕人向著門口走去。他開啟厚重的防盜門,門外是漆黑而寂靜的樓道。年輕人乾咳了兩聲,點亮了聲控的樓燈。
在昏暗的燈光中,一個人影迅捷無比地閃了一下。年輕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屋門口已經多出了一個男子。
〃柳警官,你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年輕人定神看清來人之後,便興奮地說道,〃我們也終於可以解放了!〃
那個從樓道隱蔽處閃出來的男子正是特警隊員柳松,他上下打量著屋內的那個年輕人,這一個月來自己幾乎是寸步不離地保護著此人的安全,因為對方的名字曾一度出現在Eumenides的死刑通知單上杜明強。
還沒有從任何一個上了死刑通知單的人能在執行日過去後仍然存活,而杜明強似乎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是的!柳松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那個年輕人周身上下完好無損,此刻他唯一的問題就是酒喝得稍微多了些,精神有些過於亢奮。
柳松從腰間摸出了對講機,調節好相關的頻道:〃001,001003呼叫。〃
〃請講。〃對講機中傳來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