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證交給古青記無償使用,為古青記增加一筆流動資金,而目的只是為了獲得相當於一百萬美元的豬鬃的優先購買權,而價格是隨行就市的。另外,還有一張面額五十萬美元的信用證,也是出於同樣目的,起同等作用的“資金”。僅這兩筆往少說一年週轉六次(不是古青記正常的十六次),也至少等於給古青記增加了近一千萬美元的流動資金。
軍閥們的“無息貸款”
古家對軍閥的態度是,既不得罪,也不太靠近,不即不離。古耕虞接手古青記後,仍是軍閥割據時期,“二劉”之外,尚有小股。他們各據一方,為了發財,在防區內也做起了豬鬃生意,但在經營上卻是一竊不通。古耕虞就利用這一點相機出面“幫幫”他們的“忙”。比如,軍閥們收齊了豬鬃,就貿然出手,全不看市場行情,有時甚至在最低價的年初。古耕虞就去告訴他們,此時出手必然趕不上好價,不如等下半年看漲時全賣給他,如果缺錢用,可以用豬鬃做押向他借款。軍閥們求之不得。於是,那各個“防區”內的豬鬃便源源地運進了古青記,下半年之前已是加工脫手,付給軍閥的本利只是市場購價,而賺頭落進了古耕虞的腰包!這樣,他不花一分本錢,就囊括了大批豬鬃,穩賺了一大筆錢,這不是取得一份“無息貸款”麼?
計挫孔祥熙
他與國民黨一直在鬥,不惜冒犯“四大家族”,或者說他在與“‘四大家族”競爭,在具體的純商業上,他又是勝利者。
“四大家族”,財括國中,權傾朝野,足以令某些人羨煞,不少人嚇煞,可古耕虞硬是和他們鬥了幾個回合!
豬鬃,國內價格甚低,國際市場急需。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由於中國豬鬃出口難且有斷絕之虞,因而價格暴漲,最高價達每磅六美元。“四大家族”雖富,可更不厭財,就開始了欲將豬鬃壟斷權從古耕虞手中奪走的活動。首先發難的是孔祥熙,出面的是他最寵愛的借他權勢橫行的大公子孔令侃,即當時人人皆知的“孔大少”。
抗戰爆發後,國民黨加強了對全國各方面的控制,經濟方面專設了貿易委員會以控制傳統出口物資,隸屬於財政部,當時的財政部長正是孔祥熙,而“孔大少”則是中央信託局的局長。這個局是抗戰前統管金融、貿易的所謂“四行兩局一庫”之一,兼營對外貿易,是個可以控制民營的官僚壟斷機構。用古耕虞的話說,孔大少“像選美人一樣選中了豬鬃”!
孔大少愛美人出名,他選中的美人是必欲也無人可擋地到手的,一旦選鬃如同選美又甚至可能出於“父旨”,誰個敢不從?
一九三九年春,為了換取美國卡車,蔣介石向西南運輸處親下指令:收購豬鬃八千箱輸美!西南運輸處的處長宋子文胞弟宋子良與副處長盧作孚當即找孔令侃商量。孔令侃根雖大,可哪兒去購那麼多豬鬃?便自然地想到了古耕虞,並想乘機將豬鬃的出口壟斷權從古耕虞的手中奪過來。他先是約了古耕虞卻不出面接待,以冷落來煞古耕虞的威,再以出人相請的熱來籠古耕虞,冀使古耕虞就範。受過冷落的古耕虞以“我發了瘧疾”為由拒不赴約,卻去找盧作孚告難。盧是四川人,是西南運輸處的副處長,也是貿易委員會委員,因此古耕虞說:“西南運輸處要豬鬃,貿易委員會管豬鬃,你在兩家都當權,自行調節一下就是了,幹嘛都向我要?我不好辦!”(——為什麼孔大少出頭要?)盧作孚表示事急無法才四處求醫的,“委員長”的命令還了得!古耕虞又說:“既然如此,那也得由你與徐可亨(也是川人,時任財政部次長)出面商量啊!”(——四川人的事四川人辦,哪兒用他孔大少!)最後,他給盧作孚出了個主意:四川實力派康氏兄弟尚有大批豬鬃囤積在美豐銀行,請盧以四川人身分動員他們售出三千箱,他則湊足餘數,不足多少湊多少,但政府收購價應高於市價的百分之十,否則就會相對地賠本,而賠本買賣康氏兄弟是不會幹的。結果,康、古兩家就與貿易委員會簽訂了協議,將孔大少拋了開去。這可惹惱了“四大家族”,很快地就發給了孔大少一把尚方寶劍:由行政院院長核准的《全國豬鬃統銷辦法》明文規定,全國所有的豬鬃從收購到運銷,統由中央信託局辦理,其他部門與商人不得自行報運出口,在國內收購須辦理受託手續方可進行,再賣給信託局,限制囤積,時間不得超過三個月,數量黑鬃百擔以下,白鬃十擔以下,超過期限或數量,由信託局強行收購;走私、居奇操縱,一經發現依法處置。
這自然是針對已壟斷了國內外豬鬃市場的古耕虞的,他居然敢目無孔大少自是爆發原因,“四大家族”乘此時奪過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