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1 / 4)

俱樂部夭折了,可吳志劍的辦企業的雄心並沒有夭折。

許多人已經認為是山窮水盡了,甚至一些局外人都從吳志劍這頭三腳中深感到了商海茫茫,甚為艱難,唯有望洋興嘆,以致望而卻步。也甚為吳志劍惋惜:這樣一個好青年,而且是前途遠大的青年,竟然要在下海之初就被浪濤擊倒。——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吧!

可吳志劍不回頭——不回到出發的此岸,而是要遊渡到彼岸。這固然是他特殊的堅毅、頑強的稟賦所決定的,更重要的是,他從歷史與歷史的發展,科學與科學的進步,中國的現實與未來進行綜合分析,超前地意識到“一部分”必定會富起來,而這是關係到國家與民族的重大措施,只有不斷地完善、不斷地進展,不可能中斷或走回頭路,因而他堅信不移、堅定不移,他要改變的不是決心,而是方法。因此,他把自己反鎖在屋裡,大口地吸菸,不停地踱步,緊張地思考,從前三腳的失敗中,反覆地分析原因,總結經驗,再尋找出路,他終於大有所悟,下了最後的決心,最難得的是他的堅毅與遠見,也難得的是他那幾位患難的夥伴對他的充分信任與支援,特別是精神上的支援,當他再度走出房間,召集起他的那些夥伴,問道:

“你們還願意跟著我幹麼?”

他的那些夥伴居然毫不猶豫地,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回答:

“願意!”

置之前沿而後生,超前意識的幾個閃光音符

既然你決心從事某項事業,那麼你最好到這項事業的前沿去,並不思後退,唯圖前進。

他要到哪兒去?

“去闖深圳!”

簡捷有力,四個字,一句話。卻是經過深思熟慮,充滿決心與信心的宣言。

他從俱樂部的興旺與毀敗的分析中,悟出一個帶有根本性的道理:到深圳去他才有大發展,也必有大發展。俱樂部一開門就那麼興旺,很快收回了投資,倘不是那些“惡風”,他定會辦得越來越興旺因而進入先富起來的行列。興旺,說明廣大消費者需要;歡迎,文化的飢渴與文化事業的貧乏是普遍的,常德如此,深圳也必如此,且在深圳只要下苦功夫,認真觀察探索,也必有相類的專案。當時全國的開放城市尚不多,深圳是最早,也是最大的,儼如近百年前的上海,且比當年的上海不知要優越多少倍,主要是政權、海關權都在我們自己政府手裡,受不到洋人的氣和盤剝,卻可受到較內地各地都強的保護與扶持。“惡風”雖也難免,可那保護措施會越來越有力;扶持自然要有著重點,幾十年,甚至幾年後必見成效——這不僅是個人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國家的需要。“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會堅定不改,而且會越來越完備,越來越得到保障——他在一九八五年就意識到了一九九二年:黨和政府肯定會以重大舉動與措施強化這一政策,更會首先扶持這個前沿的!

這是一九八五年的秋天。

破釜沉舟,臥薪嚐膽,他彷彿又回到了六歲的夢

“闖深圳”,人生地不熟,九個人只集得八百元“資本”,便遠離家門,去千里之外叩開那個致富之門,可也真叫“闖”,真個是闖深圳的眾多外來戶中的“少數人!”

可吳志劍信心十足,決心至大,絕無返顧之念,他向他的八名同伴一再明確地表示要“破釜沉舟”,當年的項羽渡河大戰時破釜沉舟尚有戰將十餘、子弟兵八千,可他卻只有八員大將“率”了“八百”!“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作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目的是以少勝多,以弱克強,取得最後的勝利。這不是說來輕鬆的,那是要艱苦鏖戰,有進無退,捨死忘生的。

他們在深圳只有一個熟人。

這個熟人只有一間鐵皮房。

這個熟人只是吳志劍的一位戰友,當年又不屬於一個連隊。

這個鐵皮房只有兩層:下層是小店,有張櫃檯,幾把椅子,上層是臥室,比下層標準為低,以睡下一家人為限。如今一家人之外,又來了九個彪形大漢,容納一個已顯出空間的緊張,兩個已經要超過飽和點了,就只好一夜之間數次地爬上爬下輪流就臥,餘下的則坐在櫃檯的幾張椅子上打盹兒。小店要營業到很晚,“夜間”並不長,還要輪流,一個人能得多少睡臥?幾天以後,生計尋不到,那“八百”可雖再緊縮“投戰”也消耗得差不離了。戰友的小店也實在難以承受了,總不能自己難存也拖得熟人受罪呀。於是,他們狠了狠心,從那所餘不多、極為珍貴的“殘兵敗將”中硬是抽出幾個錢,買了幾塊床板,幾張席子,湊和著能鋪開擠下九個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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