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圖”,洋商們大為驚恐,也大動了肝火,不惜賠錢,針對天原的產品一再降價傾銷,各路洋商紛紛出動,其勢大有包圍、吞噬天原之概。
吳蘊初不存任何幻想,嚴肅地面對現實,向股東們冷靜而有力地分析了競爭則存、後退則亡的道理,而“我們為了民族工業的利益和生存,唯有降價競爭!也唯有大大發展民族工業,使國富民強,才能擺脫被掠奪被欺凌的屈辱局面。為此,就是賠上了也要與洋商周旋到底!”
降價競爭。天原由於得“天”獨厚,成本原本就相對為低,質量又好又可保,利潤較大,降價的自由度自然也大,因而幾個回合過去,天原產品價格尚在成本線以上時,一些洋商因其產品已降到了成本線以下,紛紛偃旗息鼓敗下陣去,唯餘下了英、日各一家分別為產銷硝鹼與漂白粉的廠家。日、英兩廠仍不甘休,惡狠狠地作殊死之鬥,將本已降在成本線下的價格繼續壓低,以致拉得天原產品也很快地降至成本線下,且大有不可遏止之勢。吳蘊初早有準備,尚在激戰前夜,他就預料到貪橫鬥狠的洋商憑其“重兵”在握,絕不會善罷,即使動用“後備軍”也要分個勝敗高低,倘不“預伏奇兵”是很難戰勝強敵的。因此,他一揮回擊的戰旗,就刻意研究降低成本的方案,日夜奮戰,終於取得了成功。天原產品沒有降下成本線幾天,便又因成本下降而在成本線上了。
對燒鹼,吳蘊初採取變晶體為液體的手段降低成本。電解後本來就直接產生了液鹼,須經沉澱、結晶等工藝處理方為晶體。如今直接出售液體鹼,不但省了工藝程式,而且使用者可以不必費事再化,直接使用。“天原”本得因是國貨的“天緣”,又得地利,出廠即銷。這是洋鹼無法匹敵的,他們總不能將液鹼跨越千里乃至萬里直接運來。同時,吳蘊初又採取了新的工藝手段,進一步降低了鹼內鹽的含量,因而提高了質量,方便,又好,誰不買國貨?
對漂白粉,吳蘊初採用了改換包裝的辦法來降低成本。他把原包裝的一次性的木箱,一律改成了可回收迴圈使用的鉛皮桶,綜合概算可降低費用百分之十五左右,登市不久,就將已被洋商苦苦牽至成本線下的燒鹼,又相對地推到了成本線上。
初時,英、日兩商還苦撐不已,雖已“損兵折將”到了元氣大虧的程度,而“天原”仍然傲然挺立於疆場,並且毫髮無傷,兩商只好哀嘆弗如,認敗服輸而退避三舍了。
一場激烈、艱苦而又持久的商戰,在吳蘊初,聞驚變而不亂,遇強敵而不慌,料敵機先,運籌帷幄,於強敵環伺間,太極在握,屢出奇兵,終以“天原”全勝而告終。綜算起來,整個大戰期間無虧有賺,更重要的是大大地揚了國威,出了國人久抑的一口氣,在市場上更牢地站穩了腳跟,得以興隆發達,這才是根本性的勝利。
大戰方歇,吳蘊初就帶著戰後的疲勞與喜悅,馬不停蹄,又親赴歐洲考察選購生產硝酸鹽的裝置,並就道專程探望了已定居瑞士、年登耄耋的老恩師杜博。
回國後更是勵精圖治,對天原電化廠則依最先進的手段不斷擴建廠房,改進工藝,增置裝置,使其產量、產值、利潤持續上升。到一九三七年前,電解槽已由建廠時的五十個增至三百個;產量也與這一數量並進,恰好也是初產的六倍;資本則發展到了一百零五萬元,已成為規模可觀的大化工廠了。
也是歸國不久,幾與強化天原的同時,吳蘊初又辦起另一個“天”字號新廠:陶器廠。
尚在歸國途中,吳蘊初就深切地感到創辦耐酸陶器廠已經條件成熟,而且勢在必行了。中國的陶業雖精,卻從未燒製過耐酸陶器,因為千百年來,尚無那種必要。近代化學有了酸類產品,它才應需而生,當然是“生”在產酸的外國。直到此刻,天原盛裝鹽酸的“鹽酸甏”還是日產。價格昂貴是一個方面,更主要的是抵制日貨不徹底,如味精般,必須全部原料都能自產自給才行。可生產耐酸陶,也不是很容易的,不像一般改變一下工藝就可的新式陶製品,那要有科學研究的引數在內的。吳蘊初硬是憑他的化學基礎與曾制過矽磚、錳磚的經驗很快地“啃”下了這塊“骨頭”。在歸國的當年,即一九三四年即著手實施;在龍華濟公灘購了地皮,親自帶人由廠房到裝置全部自行設計製造出來;聘請了曾多年從事製陶業的李思敬擔任廠長。吳蘊初運籌有方,李思敬操辦得力,幾個月後,一九三五年初,便正式投產了。窯爐是新式的,機器是絞拌擠壓機,原料是取自天然的著名的宜興陶土,整體生產方式為半機械半人力的組合。初始時月產量為二十一二十四噸,產品除滿足天原的需用外,還銷往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