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次話後也對人說:“這是我們晉朝的管仲啊,我以後不必為晉朝的命運擔心了。”還有一次眾人在長江的江亭聚會,周頡嘆氣道:“風景一樣好,可是抬眼只見長江,不見黃河。”在座的聽了都哭了起來。王導又出來演講道:“所以大家正應該出力輔助王室,恢復中原。為什麼要像‘楚囚’一樣相對哭泣呢?”名士們聽了都振奮起來。可見王導在引導輿論方面很有一套。
司馬睿初到建康,南方士族都不理他,過了很長時間也沒有人來求見。王導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將來重建晉朝,還是要依靠這批士族的。正好王敦來朝,王導對他說:“琅琊王仁德雖厚,名威尚輕,你的威風已振,應該有所匡助。”兩人商量之後,安排在三月初三上巳那天,讓司馬睿肩輿出巡,王敦、王導以及北方名士騎馬隨從。隆重的儀仗,威嚴的行列,使南方士族體會到司馬睿就是北方士族擁戴出來的江東之主。於是“江南之望”的顧榮、紀瞻等都很驚懼,相率拜於道左。
王導趁此對司馬睿說:“古來想要成王霸之業的,莫不禮敬故老,虛心求教,以招攬賢俊,何況當前天下變亂,大業草創,更加急需人才!顧榮、賀循是南方士族的首領,如果招來這兩人,其餘的人自然沒有不來的。”
司馬睿使王導親自去招顧、賀,二人應命來見,分別任命為軍司馬和吳國內史。司馬睿有一次對顧榮說:“寄人國土,時常懷慚。”榮跪對說:“王者以天下為家,殷商從耿遷毫,東周由鎬及洛,古來如此,願陛下勿以遷都為念。”從兩人的問答語中可以窺知,雙方已有某些合作的默契。從此,南方士族歸附,成為未來東晉政權的一個構成部分。
司馬睿得到情況說石勒準備南攻,急忙整兵,以紀瞻為都督,帶重兵鎮守壽春。
到了永嘉六年春季,江淮發了水災,大雨下個不停。石勒的軍營全部被水淹,糧食都長了毛,後勤運輸也極為不便。石勒軍中斷了糧,並且瘟疫流行,有一大半士卒都得了病,很多人病死。這時晉軍趁勢來襲,右長史刁膺勸石勒向晉朝請降,請晉軍退兵。石勒手下大將都是久經戰陣的人,一齊斥責刁膺,向石勒請戰。大將孔萇道:“我們沒有糧可以搶晉軍的糧,我們的地方被淹可以佔晉軍的城。只要將軍下令,不出半年,必破晉軍。”
石勒問張賓該怎麼辦,張賓道:“您攻陷了洛陽,把晉朝的天子捉到平陽去,把晉朝王公都殺死,把晉朝皇帝的後宮妃子全部掠走。您對晉朝來說,就是拔光頭髮,也不足以數清您的罪過啊。您怎麼能夠去投降晉朝呢?其實您本就不該來此,而現在的氣候更不能讓咱們在此久留,我看還是回河北吧。河北的鄴城本就不錯,何必要來江東爭地呢?將軍依據河北,一統北方之後,不但江東,天下遲早都是您的。”
石勒道:“我何嘗不想北退呢?可是我若撤軍,晉軍必會追擊,我該怎麼辦?”
張賓道:“將軍可先派人押著輜重向北,再派一大將率軍向壽春佯攻。等輜重北撤之後,再帶輕兵北還。壽春晉軍必不敢追擊。”
石勒聽後連稱佩服,反過來責備刁膺道:“你作為我的謀士,應當助我共成大業,怎麼可以動不動就勸我投降?本來我當將你斬首立威,但我知道你本來就是個膽小之徒,這回饒過你。”遂尊張賓為“右侯”,由張賓率輜重先行北退。又以孔萇為前鋒,率兩千精騎兵殺向壽春,揚言進攻壽春。
紀瞻先令城外居民全部搬到城內,又命人將五十船糧草停在港口,每船隻派兩名士兵守著,告訴他們,如果對方來搶,你們只管逃就是了,不要和他們爭。又命令祖逖和桓彝埋伏一千人守在港口,準備伏擊對方。
孔萇來到港口,見了許多糧船便上前去搶。晉兵跳水逃走,孔萇派兵上船,準備把糧船運回。哪裡知道船上既沒有竹篙也沒有船槳。孔萇到這個時候仍然沒有明白過來,竟然命令所有的將士一齊下馬,將糧草搬運上岸,放在馬背上,欲從陸路運回去。正在忙亂著搬運東西時,祖逖、桓彝各率晉兵兩路殺來。孔萇的軍隊,有的馬上馱著糧草,有的正在搬運糧草,兵器扔了一地,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子便被衝亂。接著紀瞻率大隊軍馬趕到,孔萇幾乎全軍覆沒。幸而石勒及時趕到,才救下孔萇。紀瞻不知虛實,退回壽春。石勒也無心戀戰,也退兵結營。
這時張賓已經走遠,石勒於是帶兵北行。晉軍見石勒不帶輜重,也不敢追趕,石勒得以從容北去。然而石勒所到之處,所有的糧食都被收割光了,村莊裡的人則全部跑到城裡去了。石勒的軍隊來到河南後,這裡又是歷年征戰之地,更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