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下詔:以司馬顒為中外大都督,張方為中領軍、錄尚書事,兼任京兆太守。一切軍國大政,以司馬顒為主,張方為副。
晉武帝司馬炎共生有二十五個兒子,到現在除了晉惠帝司馬衷,其他人死得只剩下三個人了。三人分別是成都王司馬穎,吳王司馬晏及豫章王司馬熾。司馬穎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好控制,當然不能立他為皇太弟。而司馬晏有點愚笨,只比晉惠帝強一點兒。只有司馬熾,論年紀只有二十歲,又沒有任何政治野心,只愛一個人讀書寫字看史書,從不結交外人,很容易控制,又不像司馬晏和晉惠帝那樣愚笨。司馬顒據此立他為皇太弟。司馬穎沒當成皇太弟,在長安待得很沒意思,便以成都王身份帶著大將石超回洛陽整軍,重新積聚實力。
這邊剛安定下來,司馬越便聯合幽州王浚、琅琊王司馬睿,豫州都督、范陽王司馬虓起兵討伐司馬顒。理由是張方無故遷都,挾持皇帝。
司馬顒則以張方為大都督,統兵十萬於灞上;以司馬穎為鎮軍大將軍,屯守洛陽,建武將軍呂朗守滎陽,石超與王粹據河橋;又遣使拜豫州刺史劉喬為假節、鎮東大將軍,命他迎擊山東軍隊。
劉喬率軍一路向東,先克許昌,又設伏打援把帶援兵來救的司馬虓擊敗,司馬越急忙來救,但連戰不克,其手下陳敏見晉室操戈,北劉淵和南李雄已經據地稱王,也有了回老家割據江東的想法,遂藉口說回江東征兵,也一走了之。
陳敏一回到江東便扯起旗來造反,欲割據江東。周處之子周玘和江東世族顧榮等也起兵,不過不是響應陳敏,而是幫助西晉,最後在建康(今江蘇南京)擊敗陳敏,平定了江南。
司馬虓來到鄴城,冀州刺史太原溫羨遂讓出冀州,司馬虓便以此為根據地,一方面募兵,一方面讓手下大將劉琨向王浚借了八百鮮卑突騎。恢復元氣之後,司馬虓派劉琨率精兵,先敗王粹,再敗石超,將二人殺死後再攻滎陽的呂朗。呂朗抵擋不住,稱劉琨的父親被劉喬關在考城。劉琨立刻放棄攻打滎陽,直奔考城,因為城內有劉琨舊部做內應,將劉喬擊敗,攻入城內。
劉琨救了父親,乘勝再追劉喬,追到譙地。正好劉喬剛和司馬越打完一仗,司馬越被打敗,劉喬率軍從後追來。劉琨親自帶兵殺入,一番惡戰,直殺到深夜,劉喬終於抵擋不住,再次敗逃。
前方打得熱鬧,只有張方按兵不動,司馬顒令張方出兵,張方稱:與其出戰,不如守戰。等敵人來到關內,再決一死戰不遲。司馬顒又說乾脆投降算了,張方也不同意。因為張方知道自己是遷都首惡,司馬顒又是人家司馬家族的人,投降後大不了丟了藩地,自己卻百分之百要丟性命。司馬顒很不高興。這時,司馬顒手下的參軍畢垣進言:“殿下,張方眼看著您的軍隊一點點被蠶食,最後只剩下他唯一一支生力軍,這是要謀反獨佔關中的意思啊。”畢垣是個無能之輩,曾經多次被張方侮辱,但無能之人有時候卻在別的地方很有本事,比如挑撥是非。
司馬顒果然有些懷疑,這時繆播、繆胤也出來說:“只要您把張方殺了以謝天下,然後宣佈擁帝還都洛陽,造反軍隊沒了口實,自然會撤退。”繆播、繆胤是兩個忠臣,兄弟兩個一直追隨在晉惠帝左右,曾經激烈反對遷都。
司馬顒猶豫不定,他知道長安首富郅輔和張方是好朋友,遂讓人將郅輔召進府來詢問。郅輔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走到宮門,畢垣一把將郅輔拉到一邊,悄聲道:“你要有大禍了,張方想要謀反,人們都說你和他共謀。”
郅輔嚇了一大跳:“冤枉!我不知道張方謀反啊!”
畢垣道:“你只有揭發張方,才能保住自己。”又教郅輔說了許多話。郅輔真的被畢垣嚇住了,見到司馬顒後,便揭發張方謀反,並且表示願意取他首級,還向司馬顒獻上一計,由司馬顒親自寫一信封,上寫“交中領軍張方親啟”,裡面只放一張白紙,打上鉛印,交給郅輔。
郅輔拿了信來到灞上,天色已晚,日落西山,侍衛見是張方的密友,並不將郅輔身上的佩刀除去,徑自讓他走進去。張方見是好朋友來了,也不防備。郅輔說司馬顒有親筆信要交給你。張方便接來放在油燈下,小心地把封印開啟。這時郅輔已經在暗處悄悄抽出刀來。張方從封中取出信來,卻見是一張白紙,正在納悶。這時郅輔已經舉刀劈來,張方人頭被砍落在地。張方和郅輔之所以能成為好友,張方是看重了郅輔的富有,郅輔是看重了張方的權勢。這樣的友情,一旦遇到生死利害,當然就會變質。
郅輔一手持張方人頭,一手持司馬顒手令,出營大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