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茂霆有些意外,岳父周軍瑞沒和他打招呼就來到南洲市。等他下了班回到家,周文娟父女倆正在客廳談笑。看那和諧親切的氣氛,正談到話題最有趣的部分。
把外套和包遞給阿姨,許茂霆走向那父女倆。
“爸,路上還順利嗎?”
周文娟坐在主位倒了一杯茶遞給許茂霆。許茂霆喝了一口,溫的,味道不好。這父女倆已經談了不短的時間。
“走的高速,很通暢。”周軍瑞鬆弛地靠著沙發後背。
“爸,您這次來是公務還是安排了其他事?要不要我抽空或者吩咐人陪您?”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 8d k. co m
周文娟起身離開,把客廳留給父親和丈夫兩人。
“過來處理一些小事,已經有人安排。”周軍瑞邊說邊觀察許茂霆平靜的面孔,繼續語氣輕鬆說道,“不過,確實需要你抽出一點時間。”
許茂霆思索片刻,轉念答道:“下週我要帶隊出國參加一個技術博覽會,您需要我空出什麼時間?”
“茂霆啊,我知道你一門心思抓政績,但是明年換屆,我和你父親都希望你能進省委。有時候,一些和政績無關的小事才決定成敗。”
聽到這裡,許茂霆明白岳父此行的目的了。
“人在高處,屁股下面的位子不是空中樓閣,是要從地上一磚一瓦支撐起來的。我之前暗示幾次,你的態度幾乎可以說是搪塞。”
這種手握權力之人用要求下屬的態度來和家人溝通的場面,許茂霆用了很長的時間才適應。所以岳父這麼說,他的心態能保持平和。就是胸口還是會難以察覺不受控地緊縮一下。
“嗯,可能我之前沒充分領會您的意圖。”
周軍瑞輕哼一聲:“為政一方,我們不好明面出手的事情,找個幫手,便捷又清爽。南洲市的秦三,認識一下,以後好開展工作。”
許茂霆出生成長於所謂的優渥條件和禮數中,儘管他知道這些對外示人的東西越高尚,私底下越醜陋。兩種,他都嫌惡。如果要對比,原始草莽以及肉體的打打殺殺讓他更加瞧不上。
與其說他故意搪塞周軍瑞讓他接手和秦三關係的暗示,是出於保全自身,不如說他看不上那幫人。
難以抵消的嫌惡讓許茂霆又一次搪塞了過去,客廳裡的談話結束得尷尬又難堪。
顯然,這次周軍瑞並不好打發。
次日,司機李豪就向許茂霆彙報,有人跟蹤他們。
週日晚上,許茂霆約了俞夏的時間,第二天他要飛國外。
車後座許茂霆在翻秘書製作的未來幾天行程安排和工作計劃,紙張翻動的聲音在隔音優秀的高階轎車內格外清晰。
俞夏坐在後座另一端,安靜地看著窗外。她極力扮演一個儘可能不顯露情緒和個人色彩,同時可供他愉悅的玩偶。
“市長,後面的車還在尾隨我們。”
司機李豪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把俞夏從放空狀態拉出來。他們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打電話。”許茂霆頭都沒抬,看著手裡的材料吩咐。
李豪下車,打了一通電話就往停在不遠處的另一輛車走去。
車窗玻璃被人從外面叩響。賀明搖下車窗,一個手機遞過來讓他接聽。通話結束掛掉電話,遞回去。門外的人示意他下車。
地下停車場鋪著橡膠地面,遠遠傳來幾聲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震得賀明本就嗡嗡作響的耳朵幾乎耳鳴。
他的耳朵在看到坐上市長車的人是俞夏時就開始嗡嗡作響。他一邊開車跟在後面,一邊大腦飛速設想很多種可能性。
“拍了哪些照片,都找出來。”李豪語氣冷硬。
按照秦三在電話裡的吩咐,賀明把這幾天拍的照片都找了出來。
“刪了,回收箱裡的也刪掉。”
許茂霆的記憶很準確,他很快就把從車上下來一路跟蹤他們的年輕人,和俞夏卷宗裡的年輕人賀明對上了。
他搖下一半車窗,手指停在車門把手的按鈕上。他在觀察賀明,用一種本能引匯出的敵意觀察他。
他不理解自己的反應,甚至覺得好笑。一個開大排擋在黑社會里跑腿的人,他在比較什麼?真昏了頭。
手從車門把手上拿開,轉移到身旁俞夏的後脖頸。
俞夏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上半身已經被大力拉了過去。脖子被捏得疼,俞夏伸手在兩人中間,想緩衝力度。卻被許茂霆另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