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絞盡腦汁的想著時，張嫂的聲音，從一旁恭敬地傳了過來：“賀先生。”
季憶回神，扭頭，看見賀季晨邁步進了餐廳。
他大概忙完事情一會兒了，洗了個澡，頭髮沒吹乾，微微泛著潮溼，身上的衣裝革履也換成了休閒的傢俱服，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年輕清雅了許多。
他面對張嫂的招呼，沒出聲，單手拉開了季憶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伸出手拿了一根油條，遞到嘴邊咬了一口，然後才看向一旁的張嫂，衝著粥微抬了抬下巴。
張嫂跟他的時間久了，明白他一個小舉動代表的意思，立刻走到餐桌前，幫賀季晨盛了粥。
因為賀季晨的到來，張嫂沒再像剛剛那樣喋喋不休的講話。
季憶看賀季晨沒說話，也沒開口。
餐廳裡安靜的一塌糊塗，只是偶爾有筷子碰觸瓷碗發出的細碎聲響起。
賀季晨雖比季憶晚坐在餐桌前，但卻比季憶先用完了餐。
季憶看他放下的筷子，急忙將碗裡的最後一點粥喝光，也跟著停下了吃飯的舉動。
坐姿端正的季憶，抬起頭，看了一眼接過張嫂遞上來的消毒溼毛巾，正慢條斯理的擦唇角和手的賀季晨，吞嚥了一口唾沫，輕聲開口：“謝謝你昨晚的幫忙，還有借住我一夜的房子，以及剛剛的早餐。”
聽見她開口的賀季晨，只是衝著她微點了點頭，表示收到了她的感謝，擦手的動作依舊不慌不忙的繼續著。
餐廳裡稍微安靜了一會兒，季憶才又開了口：“那個，身上的衣服，是你吩咐張嫂幫我買的吧？”
沒等賀季晨回答，季憶接著出聲：“等回頭有時間，我把錢拿給你……”停了停，季憶繼續補了句：“……或者張嫂。”
第147章 關於他，她不知道的故事（7）
賀季晨擦手的動作，微頓了頓，隨即就垂下了眼簾。
不知道是不是季憶的錯覺，她感覺餐廳的氣壓明顯的低了下去。
她下意識地偷瞄了一眼賀季晨，以為他會不高興，可是誰知，過了不過三秒鐘，他放下手中的溼毛巾，掀起眼皮，望著她，輕“嗯”了一聲。
季憶緊張的情緒，瞬間散開，衝著賀季晨柔柔的一笑，剛準備開口道別，賀季晨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微垂著眼皮，掃了一眼手機螢幕，隨後就對著季憶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拿起手機，一面接聽，一面走出了餐廳。
他依舊是在客廳的陽臺上接的電話，聲音很低，客廳裡的季憶只能隱隱的聽見他的聲音，卻沒不清他說話的內容。
電話接了沒幾分鐘，陽臺處傳來的他的聲音忽然加大了許多，語氣也變得凌厲鋒銳：“他想的美！讓她親自登門給他去道歉？做夢去吧！你讓他去死！”
收拾餐桌的張嫂，被賀季晨猛然吼出的話嚇了一跳，指尖的筷子落在餐桌上，發出一連串噪音。
隨後，賀季晨惱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告訴你，沒門就是沒門！想拿這些威脅我？跟他講，我從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就憑他？不配！”
說完，賀季晨就掛了電話，將手機往一旁的沙發上一丟，邁著步子，衝著季憶所在的餐廳又折了回來。
因為剛剛發過火的緣故，賀季晨出現在餐桌前的臉色，並不是特別的好看，可衝著季憶開口的聲音，卻還算是平緩：“你剛剛想說什麼？”
本來想說再見的季憶，聽的賀季晨的問話，改了口：“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賀季晨大概是沒想到季憶會忽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望向季憶的眼底，有著一抹詫異一閃而過，最後他就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底，有著類似於驚喜的情緒翻滾而出。
她……這隨口一問，算不算也是一種關心？
季憶看賀季晨沒說話，又出了聲，把自己心底的猜測問了出來：“是不是和……”
季憶本想說“我”的，可話到嘴邊，她又停了下來。
儘管他幫了她，可在他心底，她未必是有那麼重的分量吧。
季憶抿了抿唇，改口說：“……林總有關？”
“不是。”賀季晨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就否決了季憶的猜測。
他可能意識到自己回的太乾脆，過了兩秒鐘，又解釋了一句：“公司內部出現了一點小事。”
“哦。”沒什麼話可說的季憶，指了指門外：“那個，打擾了你這麼久，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