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赫的眼睛望著河岸邊的星火,略帶茫然地對葉天龍說道。
葉天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老將軍,夜幕下、星光中,他驀然發現老將軍的頭上隱隱約約幾許的華髮。
“但是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大人能夠答應。”
“大人請講。”
葉天龍的心中湧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感慨,他知道這一次的叛亂對於夏赫來說,是一次非常大的打擊。兩個寄以厚望的兒子居然一起叛變了,作為一個父親,夏赫心中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請大人允許我帶走夏雲和夏風。”
夏赫輕輕的一句話,讓葉天龍猛的睜大了眼睛。
“我將交出所有的軍權,只求我們父子三人可以團聚在一起。這一次的叛亂,他們也是受人蠱惑,一時的糊塗。”
葉天龍呆呆地望著夏赫,心中升起了說不清的複雜滋味,夏赫這個時候的表現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不管自己做了什麼樣的錯事,父親總能夠以愛心來包容,雖然管教是嚴厲的,但箇中的父愛卻是讓人永遠難忘。從小就遊手好閒,頑劣之極的他只有從父親的身上得到真正的關心和愛護。可惜在葉天龍十六歲那年,疼愛他的父親就因病去世了。
看到葉天龍不聲不響地一直望著自己,夏赫不禁有些不安,他嘆息了一聲,低聲說道:“也不怕大人你看輕,其實這次的叛亂我是知道的。我被軟禁起來,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什麼?你說什麼?”
葉天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幾乎大叫起來。
“因為我反對,但他們卻是一定要為文冶達殿下盡力。為了不讓我在這件事中受到傷害,他們才把我軟禁起來。這樣一來,即使以後他們失敗了,我也不會因此擔上干係。”
聽完夏赫的解釋,葉天龍是真正呆住了,沒有想到從頭到腳,這件事自己是白白出生入死了一趟。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走,而這個時候又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呢?”
葉天龍越說越生氣:“你應該趁這個機會,把我除掉,這樣一來,對於你的兒子不是更有好處嗎?”
“請大人不要生氣。”
夏赫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淒涼之色,葉天龍的心不禁為之一軟。
“我知道他們是絕不會成功的,而且大人為了我出生入死,這一份恩情讓我實在感動。這一路上,我從大人的表現中看到了大人的胸襟和氣度,大人你是值得我託付部下的人。”
說到這裡,夏赫轉身望向金文遠他們所在的地方,緩緩地說道:“他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部下,在我的眼中,和我的兒子差不多。”
葉天龍恍然大悟,他總算明白了眼前這個老將軍的一片良苦用心,不禁為夏赫的心懷深深打動。此時此刻,他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的呢?
第二天一早,葉天龍帶著範銅和一萬名士兵便出發了,和他一起的還有夏赫以及金文遠的一萬人部隊。
原本金文遠的手下有兩萬五千名計程車兵,但夏風用各種藉口從他的部下抽調了一萬五千名士兵,這也是一些老臣子對夏風不服氣的地方。
有了夏赫的出面說服,高陽州境內的軍隊幾乎望風而降,夏風本來帶著軍隊就要趕上葉天龍他們,聽到夏赫出面、金文遠臨陣倒戈,他馬上掉轉馬頭奔回本城。
而且,就在半途中,他的軍隊便開始分崩離析,不少的將領帶著自己的部下士兵脫離了他的視線,準備投向夏赫和葉天龍他們。
三天之後,葉天龍便和慶計、左島近他們會合了。同時歸入葉天龍帳下的還有夏赫手下的另外一位大將,有著瘋子之稱的鄭峰。正是鄭峰的出色發揮,率軍嚴防死守,才將慶計和左島近擋在銅山一線。
很快的,高陽州大部分地區落入了葉天龍的手中,夏風只有帶著八千人馬退到西北部的谷城,而這個時候,身在登州的夏雲也在夏赫出面之前,放棄了手下的部隊,帶著不到三千的子弟兵逃回了高陽州,和他的兄長在谷城會合。
趁著手下眾將忙於整編軍隊,葉天龍卻是回到了晨月的身邊。自從出馬解救夏赫以來,他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晨月了。這次是晨月隨著大軍一起到達了高陽州的主城。
一踏入府門,一種回家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大人回來啦!大人回來啦!”
使女的軟語淺笑,洗去了葉天龍身上的征塵。前幾天的血腥廝殺就好似前世的記憶,此刻葉天龍的眼中只有鳥語花香,美人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