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靠近分界線在戰爭中人員損失最大,現在男女比例已經超過一比九,男的年輕力壯的都去當兵啦,家裡就剩下這些人”梁青山嘆口氣給他解釋說。
“白頭山啊,青青秀麗的白頭山呵,
金達萊花開滿山野燦如彩霞呵,
圖們江上白帆點點飄向我的家鄉。
白鶴喲,白鶴在自由的飛翔,
布穀喲,布穀在聲聲歌唱,
該是播種愛情和希望的時候了,
讓我們戰勝敵人,回到家鄉。
我們三千里錦繡江山呵,
是我們的土地,
偉大的爹孃。。。”峽谷底部的臨時公路上幾個朝鮮姑娘唱起了民歌,他們頭頂著糧包,驅趕著馱載著彈藥的牛車向前線輸送物質,姜福全雖然聽不懂歌詞,但是從曲調中聽出這是廣為流傳的《白頭山之歌》,歌聲深情悠長,卻飽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淒涼,他跟著哼唱著,內心感到一種驚悚和沉痛,也對這些姑娘的堅強意志肅然起敬。
‘噠噠。。。’背水的隊伍突然聽到一陣激烈的槍聲,他們向槍響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人正抱著機槍向空中射擊,也看到了四架F――80轉過了山峰擦著山頭向峽谷中俯衝下來。
“選擇地形,立即隱蔽”梁青山立即喝令道,姜福全立刻按照平時訓練的要求,跳進一條靠近山腳的水渠中,他探頭向外觀察,只見敵機接二連三地俯衝掃射,捲起氣浪,帶起的狂風呼嘯,塵土飛揚,狼嚎般的嘯叫聲,彷彿要撕裂人們脆弱的耳膜。
公路上的運輸隊趕緊鑽進路邊的防空洞,一頭拉車的牛受了驚,掙脫了束縛,拉著車在路上狂奔,農田裡的老鄉在開闊地上避無可避,只能就地趴在田埂後聽天由命。“排長,開槍,他要臨陣逃脫,打斷他的腿”梁青山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很快他看到兩個背水的戰士一前一後跑向壩子裡的開闊地,前邊的是個新兵,後邊正是喊開槍的老兵,正緊緊追趕,一架敵機從編隊中脫離向他們兩個俯衝過去。
背水的隊伍中只有梁青山帶了一支自衛的手槍,其他人為了減少負重都沒有帶槍,他觀察了一下,感覺那個新兵不是逃跑,而是缺乏防空經驗,驚慌失措之中在到處尋找藏身地,他急忙掏出槍抬高槍口向他們頭頂上開了兩槍,槍聲總算讓他們安定下來,跳進彈坑裡隱蔽起來。飛機潑灑著彈雨從他們頭上掠過,真的好險。
梁青山剛隱蔽好突然發現敵機編隊扔下幾顆炸彈後突然拉起轉向,撲向峽谷邊上的山峰,他清晰的看到一個人抱著機槍時隱時現地在向敵機射擊,把它們吸引了過去,掩護著峽谷中暴露在開闊地上的人群。敵機幾次俯衝射擊都未能傷到那個人,他們發現攻擊落空後,在空中排成一隊,首尾相接著俯衝下來,梁青山看到空中掉下來一個圓筒,飄忽著落下,炸起了一片火海,槍聲戛然而止,沖天的火焰將那個人的身影淹沒,他意識到那個引走敵機的人在劫難逃。
。。。。
王勇不惜暴露自己向敵機射擊,果然把他們吸引了過來,他跳進戰壕,在裡邊不斷的變換著位置不間斷的射擊。交通壕為了防止炮擊和轟炸,都是挖的彎彎曲曲的,敵機想東打,他就藏到西邊,南來他就北靠,機載機槍射出的子彈無法穿透厚厚的胸牆,扔炸彈也很難投進那麼窄的交通壕裡。幾次攻擊失敗後,失去耐心的敵人扔下來兩顆燃燒彈,在燃燒彈爆炸的瞬間,王勇撲倒在溝底,緊緊的貼在地面上,地面上雖然火焰熊熊,但是溝底卻沒有火焰,濺進來的油火,他攘了幾把泥沙將火撲滅,但是高溫和缺氧讓他漸漸失去了意識,暈倒在交通壕中。
當敵機飛走,背水的戰士們匆匆趕回陣地,進了坑道,發現戰士們都聚集在巷道里,“曉順怎麼了,出什麼事啦”梁青山忙拉住一個戰士問道。
“二排長,剛才副連長為了吸引敵機救你們脫險受傷了,現在還沒醒過來。”劉曉順抹著淚說道。
“傷的重嗎?”梁青山扯住劉曉順問道。
“不知道,我們過去的時候,燃燒彈把戰壕上的土都燒紅了,連副暈倒在裡邊,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劉曉順抽噎著說道。
梁青山心中一陣難受,推開眾人向連部擠了過去,姜福全也緊緊跟在後邊想看看情況,“連副怎麼樣?”看到王勇禁閉雙眼躺在床上,腦袋上剛剛長出來的頭髮也被火燎的高低不平,眉毛都打了卷,衣服上都是燒的點點的小洞,他緊張地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被煙燻的暈過去了”守在邊上的張學信說道,“二排長,打了防空槍